“你、你什麼時候醒的？禦醫呢，怎麼任你這般模樣就出來了？你的傷好些了嗎，還疼不疼？”齊序含慌張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想伸手去觸碰卻又硬生止住動作。
    上官昊源握住他的手腕，神色倦怠：“我沒事，你冷靜點。”
    “你一醒就往這裏來了？”齊序含有些不確定，上官昊源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明明身上的帶上，在鬼門關前兜了一圈又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人剛醒第一個想見到了就是他，齊序含瞧著眉眼英挺的上官昊源，心裏似是有一團火在燒，連帶冰冷的四肢也變得暖和。
    “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老是聽到你在喊我，怕你出什麼事。”上官昊源把齊序含臉側的青絲撂到耳後，露出傷痕累累的臉頰，“你的臉怎麼了？”
    別過頭去，齊序含捂住自己的臉，道：“沒什麼，隻是不小心擦傷了。”
    “給我看看嚴不嚴重。”上官昊源再次握住他的手腕，誰知道齊序含不肯把手移開，死死捂住臉不讓他細看。
    “太醜了，你別看。”
    上官昊輕笑：“你再醜我都見過，這有什麼？”
    “很醜！”齊序含自卑感洶湧而出，仍不撒手。
    “我記得你的臉並沒有傷成這樣，是不是有人為難你，是不是福伯？”上官昊源黑眸收縮，“告訴我，是不是他？”
    齊序含慌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下一刻上官昊源吻了上去，準確無誤，兩唇相觸的柔軟觸感砸進齊序含心窩裏，指尖微顫地攀上了上官昊源結實的臂膀，男人捧著他的臉吻得細致，吮吸著他的嘴唇，舌尖挑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靈巧地卷住他的舌，男人濃重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齊序含微闔著雙眼，迷蒙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任由男人索取。
    “夠、夠了……唔……”
    上官昊源這才離開，眼中的笑意直達心底，昏黃的燭光下，齊序含不敢直視他。
    “齊序含，你看著我。”見對方沒有抬頭的意思，上官昊源又道，“不該做的都做了，還怕什麼，況且你臉上的傷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花再多的藥材我也願意，有我在你怕什麼。”
    齊序含放在腿上的手捏成了拳頭，他不願意告訴上官昊源他不能行走，和廢了沒什麼區別，他更不願意上官昊源把矛頭指向楊福成，這是他咎由自取，楊福成也隻是盡忠罷了。
    “為什麼不說話？”上官昊源皺眉，也猜不出此時此刻的齊序含到底在想什麼，“我醒了你不高興？還是你真的希望我死？”
    不能跟他說，絕對不能，但是就怕遲早都會發現，他依稀記得楊福成罵他是個禍害，隻要在上官昊源身邊一日上官昊源就有一份危險，可是決戰當日他已經下不去手了，不知在上官昊源心裏是怎麼一個想法。
    “隻要你沒事，我就安心了，這夜裏涼，你快回去吧，好生休養，聽說大臣們都盼著你處理朝政。”齊序含輕輕地推了推他，也沒敢太大力氣。
    “你不用擔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想看你久一點。”
    “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啊！”看著上官昊源染血的繃帶，心裏抽著疼。
    上官昊源神色疏懶：“我不也把你害成這樣麼？害你一無所有，才導致你要殺我。”
    “你回去吧，不然楊福成看不到你又急了。”
    “你這張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我才來多久，你就非得趕我走，你是多不想見到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要睡覺。”
    “我陪你睡。”
    “……”
    他翻身就背對上官昊源躺下，人卻死皮賴臉地纏上來，掀開被子就擠進被窩，還把腳搭在他腿上，這就算了，還摩挲，但是上官昊源並不知道齊序含的雙腿沒有感覺，以為是他裝作不理會才這般沒有回應。
    齊序含知道上官昊源靠近他，並且在被子裏頭做著下流的勾當。“你若是真想留這裏睡那就安分點，你不睡我還要睡。”
    “沒事兒，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圈住齊序含的腰，兩人的身體更貼近，齊序含隻覺得後背暖意倍增，心裏想著人總算醒了，人總算醒了……
    念著念著，眼淚就這麼流了。多日來的擔憂隨著被窩裏的熱度增加而消散，身邊的人是真實的，是有血有肉的，齊序含覺得心裏一下子踏實了。
    轉過身來蜷縮在上官昊源的懷裏，齊序含也沒仰頭看他，就閉上雙眼緩緩睡了過去。上官昊源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大手撫著他的青絲，力道柔和地抱緊失而複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