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序含自是寧願站著也不會坐在上官昊源旁邊。“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真要殺你何必把你弄到這裏才殺，”上官昊源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用意。”
    “不，我不知道。”昨夜的事齊序含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即便是上官昊源要護他周全，他也未必真能領這個情。
    “你這裝傻充愣的，到底是想做什麼，你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齊序含打斷他的話，以防上官昊源再繼續說下去，一口咬死：“我還真不知道。”
    “行，齊序含你行。”上官昊源點頭，眼神淩厲。
    “說吧，定在何時，這種生活我是不願意再這麼下去，對著你我寧願蹲大牢，我倆痛痛快快打一場，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齊序含不依不饒，非要逼問，他也好做盡最壞打算，在死之前如何跟上官昊源談條件放過那批戰俘。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上官昊源不回話，齊序含索性做決定：“三日後，何如？看老天爺到底是要你死還是我死。”
    “三日後不覺得太倉促了點麼。”上官昊源抬眼。
    “總好過對著你，”齊序含冷聲道，“但是我有個條件，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把我的人全放了，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吧？”
    上官昊源嗤笑：“那我現在還留著他們有什麼意思，現在就殺了，省得浪費糧食，我還不如將草糧給軍隊，起碼還能為我大晉去開疆擴土。”
    齊序含回眸：“那我橫豎都是死，他們也得跟我陪葬？”
    “打贏我，我便會放了他們，一言九鼎，並且我會讓人護送你出關，以後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隻要不再踏入晉國，沒人傷得了你。”做到這個份上，上官昊源已是做出的最大讓步，無論結局如何，他都不會讓任何人再傷齊序含一毫。
    也正是因為如此，上官昊才將齊序含放在身邊，若是齊序含當真要殺他，也不會選在這種時候，之前那麼多機會也沒見齊序含要他的命，想來他齊序含也是下不了手，終究齊序含心軟的毛病贏得了他的心。
    以前是，如今也一樣，齊序含一日不改，帝王之位便一日不穩。
    這一夜，上官昊源躺在龍床上，睜著眼到天亮，而坐在一旁的齊序含也是從未合過眼。
    第二日齊序含不知是何時睡著的，醒來之時已是午時，一日便那麼過了，還有一天半他便要與上官昊源決戰，而他身上的傷幾乎複原。原本他需要靜心調養一段時間內力方可恢複，可是他卻不想再等那麼久，在上官昊源身邊一日他便要受多一日煎熬，這等苦楚他不想再承受，生也好，死也罷，始終是有那麼一天的來臨。
    “爺，皇上命人熬製的湯藥奴婢送來了。”昭兒恭敬地捧著茶托，略微欠身。
    齊序含道：“你放這吧，我一會兒便喝。”
    “爺，皇上說，此藥需趁熱喝，可助爺功力大增。”昭兒回道。
    齊序含聞言許久不應話，昭兒當他是同意了。
    他拿起湯碗一飲而盡，放回茶托上。“你退下吧，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去進來。”
    “是。”
    昭兒退下去後，齊序含一人呆了大半晌，最後吩咐昭兒給他準備幹淨的衣物，他要沐浴更衣。
    將自己沉在水裏，十年來的畫麵在腦海裏不斷盤旋，他這一輩子估計就這幾日就完結了，不論是誰贏，他也活不了，就算他殺了上官昊源，文武百官也不會放過他，楊福成第一個就要他的命。
    蹉跎了那麼多年的時光，也該時候是做個了結。
    綾羅綢緞穿在身上，青絲垂於腰際，命昭兒點燃熏香，齊序含盤腿而坐，靜心等待上官昊源歸來。
    上官昊源批閱奏章直至子時，發現夜已深，寢宮裏不知那人睡下了沒有，整理好衣服便移駕傾衍殿。
    進門便聞到一股幽香，潛退完候命的奴才到外殿，上官昊源進到寢宮內，見齊序含盤坐在案邊。
    齊序含抬眼看他一眼後，垂下眼簾，赤著腳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正要解下衣物，上官昊源握住他的手：“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