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昔日高高在上的王居然會落魄成這樣，真沒想到啊！”粗獷的聲音在昏暗的牢獄回響。
    身材魁梧的壯漢高高舉起手中的鞭子，朝被綁在十字木樁的齊序含甩去，齊序含身上粗大的血痕立即顯現，他咬緊下唇，吃痛地蹩眉。
    新傷引起近日造成的傷開始在他上身作祟，似是有被抹上腐肌的膏藥，又疼又辣，額頭泌出薄薄的汗，愣是不發出任何聲音。
    “你還真韌啊，打都打不死！”說完又向他抽去一鞭子，似乎是要把靈魂從他身體裏抽掉般，齊序含壓抑著不讓自己喊出來，卻還是從喉嚨裏逸出悶哼。
    大漢見他如此，更是來勁，在齊序含身上連續抽起來。
    自從那日與上官昊源交鋒戰敗，被關在這黑暗的牢獄之後，每日都受鞭刑，打昏後又被冷水潑醒，而後繼續鞭打，麼日美也遭受皮肉之苦，反複如此。
    他上身的衣物幾乎碎成布條，條條宛如紅蜈蚣般的傷痕遍布全身。每次被鞭打都會冷汗淋漓，若汗水浸到傷口更痛，也不知是否發炎。
    他猶如一件髒衣服，在水中反複被擠壓，揉搓，蹂躪。
    “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大漢打累，那彪悍的身軀踱到桌邊，把鞭子一放便坐下大碗喝酒吃著菜肉。
    齊序含忘記上次吃東西是什麼時候了，腹中空空如也，嘴唇幹裂，不說話還疼。
    半盞茶的功夫，壯漢大快朵頤之後道：“我看你也休息夠了？”對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人毫無同情之心，繼續著殘酷無休止的虐待。
    上官昊源站在黑暗處麵無表情地觀望一會兒，便負手走出牢獄。
    站在城中最高的建築眺望，樊京城內一切風景都盡收眼底。雖然十日前這裏曾經殺戮彌漫，可是也抵擋不住百姓生活的步伐，僅僅十日樊京城又恢複了往日的繁榮。
    終究是為了生活。而他當初，是為了生存。
    當年，齊序含說“你這一生都要為我所用，為我效命，君子一言”，而他回答“駟馬難追”。
    “少爺，現在嘉恒帝死了，齊序含登基，他是個無用之人，公子可以殺了他，現下時機已經成熟，您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也該了結了。”齊炎均死的時候，楊福成便提醒過他，讓他不要再等，可是算來算去，上官昊源還是等了許多年。
    當年齊序含從未做錯過什麼，楊福成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為何要殺，以除後患這四個字，是否太草率了些。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手指關節已經握得發白，手筋宛如騰起的青蛇爬在手背。
    留與不留，著實要費些腦筋。
    青影身手矯健，落在上官昊源後方，將信件遞上：“皇上猜的果然沒錯，總會有些老鼠來攪局。”
    上官昊源說道：“老鼠充大蟲，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十修接著道，“從關外偷偷摸摸想混進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理。”
    “先留著，總會有用。”而後似是想到了些什麼，又道，“之前齊序含在位之時有一批軍隊，可如今卻不見了，你去查一查去向。”
    不管是小狐狸還是老狐狸，他都統統一並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