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神醫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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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兼程了半餘月,終於從青城來到了京城。
一進城門,滿城的嘈雜聲讓竹言韻微微皺了皺眉,身旁的尚淺看出竹言韻的不悅,趕忙勸道:“診金呀診金。”竹言韻想了想黃燦燦亮閃閃的金子,眉毛才舒展了些,尚淺見狀舒了口氣。
京城中的人接近天子,自覺高人一等,瞧不起外地人,而外地人拚了命擠破頭地要往京城聚集,渴望高人一等。
在竹言韻眼裏,所有的人,不管是京城裏自以為是的,還是京城外“自慚形穢”的,都是一樣的,一樣會生病,生病了一樣要看大夫。
尚淺將來自京城的求診書念給她聽的時候,她直接扔了手中的杯子,明知她有三不治還敢來求診,這不是明擺著打她臉嗎?然而她聽到最後的診金數目時,還是直了直眼,吞了吞口水,“要不還是去吧,偷偷地去?”
尚淺翻了個白眼,別整的和勾欄院裏的姑娘似的行嗎?她絕不承認自己也很心動。
走進了悅來客棧,尚淺問掌櫃的,“你們這兒有沒有最便宜的客房?”
“有,柴房,不要錢。”掌櫃的頭也不抬,一聽口音就知道是外地的,“沒錢的鄉巴佬,還住什麼客房。”
“你……”尚淺作勢要抽出腰間的長鞭,竹言韻打了個哈欠,走出客棧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尚淺偷偷笑了,那掌櫃的要倒黴了,她快活地走到竹言韻身邊坐下。
不出片刻,客棧裏突然騷動起來,隨後有一個小二飛快地跑了出來,還喊著“錢掌櫃死了!”竹言韻一驚,心道不好,衝進了客棧,擠過人群,她將食指放在掌櫃鼻下,發現已經斷氣,沾了掌櫃嘴角的白沫嗅了嗅,把了把脈,然後默默罵了句。
掏出銀針,正要下針,人群裏有人喊,“人都死了,你還要幹什麼,死者為大,就算他剛剛不讓你住客房,你也不能對屍體不敬啊!”於是所有人都開始起哄,竹言韻手一頓,尚淺便知竹言韻的意思,拿出鞭子,淩空揮了一鞭,破空的尖利聲響讓原本吵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真是賤骨頭!”尚淺呸了一聲,京城裏目中無人的人也不過如此嘛。
竹言韻將數十枚銀針紮入掌櫃各處大穴五分深,彈了彈其中的幾根針,撚了撚,隻見銀針變成了青色,顏色又逐漸加深,最終成了黑色。粗魯地拔掉了銀針之後,竹言韻將銀針用帕子包起來,交給尚淺,“收起來,有用。”踹了掌櫃的一腳,掌櫃便醒了過來,圍觀的人皆呼神奇,他們親眼看到掌櫃斷氣的,現在竟然活了過來!
不等他們反應,竹言韻拉著尚淺急急離開了客棧,“快走,診金不要了,回青城。”
“怎麼了?那掌櫃莫非?”尚淺早就覺得不對勁,竹言韻雖然會時不時用藥整人,但從來不會下殺手。
“有人盯上咱們了,不想讓咱們給那家人治病,咱們還是回去吧,小命要緊。”竹言韻神色匆匆地往城門方向走。可是,天不從人願,她們已經被人攔住了。
“請問閣下是否是神醫竹言韻?在下乃恭王府的管事,前來請神醫過府一敘。”
“不認識不認識……”竹言韻擺了擺手,話還沒說完就沒聲了,因為那管家招了招手,身後的侍衛抬出了好幾個大箱子來,打開箱子,裏麵全是金元寶!再看竹言韻和尚淺兩人,眼睛裏全是金子。
當兩人隨著管事來到王府的客房之後,竹言韻悔得腸子都青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叫你貪財叫你愛錢!
“原來神醫喜歡敲腦袋。”房外傳來低低地笑聲,竹言韻轉過身,看到的就是恭王爺的獨子司空逸榛坐在輪椅上笑得花枝亂顫驚為天人傾國傾城的樣子,黝黑的眼眸裏全是戲謔。竹言韻見過好看的人多了,但沒見過像司空逸榛這樣絕美的男子,呆了呆,回過神來又敲了敲頭,惱羞成怒道:“關你什麼事!”
司空逸榛聳了聳肩膀,沒想到這神醫脾氣還挺大,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竹言韻治病的場景(以下為司空逸榛腦補):
病人:“神醫,我這個病應該可以治好吧?”
竹言韻:“嗯。”顯然不願意多說話,拿起銀針。
病人:“神醫,銀針紮下來不會疼吧?”
竹言韻:“嗯。”微微發怒,針紮能不疼嗎?啊?我是神醫不是神!
病人:“神醫,你不會紮錯穴位吧?”
竹言韻:“嗯。”拿銀針的手已經骨節分明。
病人:“神醫……啊……”
病人叫的慘不忍睹,不,是慘不忍聞。
竹言韻:“你丫,我是神醫,神醫會紮錯穴位?有我神醫治不好的病?不知道我治病的時候討厭別人多話?不紮死你你還以為我這個神醫沒有脾氣呢!老娘不治了,滾吧!”
病人:“神醫……”
竹言韻甩袖離去。
病人:“神醫,你能先把針拔下來再走嗎?嗚嗚嗚……”
竹言韻要是知道司空逸榛把她治病場景想成這個樣子,絕對會給他紮幾針,她從來都是讓尚淺直接點病人啞穴,否則囉裏吧嗦的,她還真有可能紮死人。
司空逸榛是恭親王的親兒子,恭親王就隻有這一個寶貝兒子,卻在皇家獵場打獵時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這些年恭親王沒少四處求醫,結果越治越差,死在恭親王怒火下的大夫數不勝數,後來聽說偏遠城鎮裏麵有個女神醫相當厲害,活死人肉白骨,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治不了的,於是竹言韻就到了京城。
竹言韻到了恭親王府,無意中聽到下人的談話,才知道這麼回事兒,撇了撇嘴,老娘的命在自己手上,誰都拿不走。
竹言韻盯著司空逸榛的背影瞧,心想他是來看看自己這神醫靠不靠譜的嗎?不就是摔斷了腿嘛,小菜一碟,幾針下去就搞定了,藥都不用喝的,不過治病這件事得秘密地來,否則讓別人知道神醫為了診金壞了規矩可就失了麵子了。顯然竹言韻忘記了她剛剛還在悅來客棧裏打破了第一條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