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篇第二卷·山水兩茫茫 第四十七章 幽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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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早在臨安城郊客棧中便見識過她這一手暗器的功力,當時她能以一顆烏欖炭打偏淩霄的劍,此等功夫放在江湖中也少見。今日她能夠依然以一顆烏欖炭擊中雷開承了千鈞之力的一刀,功力精進如此,小樓確有些驚訝。
但見她麵上滿是驚惶之色,小樓也未細思此事,隻迎上去扶住她,輕聲問道:“怎麼了?”
雲苓胸中之氣還未理順,便急急開口道:“我房間裏有死人!”她雙眉緊皺,雙眼瞪大,似乎方才看到什麼十分可怖的事物,接著道:“是……是之前爆炸的那個人……”
還未說完,她的雙眼便繞過小樓看向遠方,麵上神情愈加驚恐。
眾人轉頭順著她所看的方向望去,日已落,月未現。船頭點著的火把將火光灑在水麵上,水麵波光粼粼,這般寧靜安詳的情景本應配著漁火漁歌,若是柳一夢在這裏,他應要逐一葉扁舟,舉一壺老酒,躺在舟上數漫天繁星。
但此時非但柳一夢不在,眼前的情景更是詭異至極。
一艘鬼船正緩緩向他們靠近——之所以稱為鬼船,隻因那船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正常光亮,更沒有一絲一毫的人影。它周身散發著熒光,似乎亂葬崗上終年飄忽的鬼火都附於其上。它速度極快,正往這艘船上撞,但就在兩船即將相撞時,它又翩然擦著船舷而過。
眾人看得呆了,隻有並蒂最先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戒備!”
但卻沒有回應她。不止鬼船上沒有人影,此時就連他們所在的這艘船,都安靜得有些詭異了。
艾刀臉上的神色也變了,聲音中透著恐懼:“這是……這是幽冥舟……”
並蒂反應迅速,馬上跑到船頭取來火把,待她跑回來時,幽冥舟已經離這艘船有一丈多遠了。並蒂一手扯住桅杆上的麻繩,一手持著火把,腳一蹬便到了半空之中。火把淩空拋出,彈指間便到了幽冥舟甲板上。
還未等眾人睜大眼睛瞧清楚那船上到底有什麼,火把便馬上滅了。仿佛有一個在暗中蟄伏的惡鬼守在幽冥舟的甲板上,絕不許有人侵犯幽冥舟。
幽冥舟十分輕巧,轉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眼前。小樓蹙眉問道:“幽冥舟?”
艾刀摸了一把光頭,愁眉苦臉地說:“這幽冥舟是洞庭湖上的一艘鬼船,傳聞水火不侵,每次出現便會有人死去。我在洞庭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瞧見。”
原來並蒂方才取了火把拋到幽冥舟甲板上,正是為了試探這舟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水火不侵。
“沒人到上麵去過?”小樓微微眯起眼。
艾刀一臉驚恐地說:“這這……自然沒有……”
並蒂一改往常的禮數周到,冷冷地看著幽冥舟消失地方向,說道:“洞庭素來傳來這幽冥舟是水上索命船,常人避之不及,敢到上麵去的,恐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時雷開還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刀發呆,口中喃喃道:“怎麼會……”
小樓道:“船已去,不如先解決當下的事情。”他回頭看著雲苓,隻見她臉色蒼白甚於尋常,想來是受過連番驚嚇後尚未恢複過來。
雲苓這時已經鎮定許多了,她說:“我房中有兩具屍體……”話及此,她的臉色愈加蒼白,雙唇顫抖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小樓邊往船艙裏走,口中邊說道:“艾刀,好好照顧雲姑娘!”
艾刀應了一聲,便扶著雲苓也往艙裏走。並蒂走得快些,已隨小樓進了艙中。雷開的刀未入鞘,他亦步亦趨地走在艾刀和雲苓身後,隻向雲苓瞧著,似乎還在思考這嬌弱的小姑娘怎能用一顆烏欖炭就將他的刀打偏了。
雲苓的房間離甲板很近,不消片刻便到了。
小樓還未太踏入房中,便看到房中的景象了。雲苓的房間房門敞開,房間不大,此刻房內擺著七口棺材,更顯擁擠。
房中本放不下七口棺材的,但這些棺材卻不一樣,長寬隻有尋常棺材的一半。最靠邊的兩具棺材已蓋上棺材板,其餘五口的棺材蓋還半開著,仿佛正等著人躺進去。
小樓站在門邊,不再往前,但卻運起真氣蘊於掌中。隻見他輕輕隔空一推,蓋著的棺材板便被緩緩挪到一旁。眾人本還在思考這般大的棺材有何用處,等小樓推開棺材蓋,他們才知道裏麵放的是什麼。
雲苓站得稍遠,她似乎還未看到棺材中的景象。小樓問道:“方才你發現屍體時,便已經是如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