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羞澀一邊認真地給出這麼坦誠誘人的回答，還全然不知會給人造成什麼樣的會心暴擊，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大寶貝啊！葉晟恩突然間就被萌出了一臉血，背過身低頭狠狠搓了一把臉，按捺下內心突如其來的狂躁。
    轉身換上了人畜無害的微笑，嘴上還是沒忍住繼續挑逗了兩句：“雖然我挺希望你是想我想得緊才跑來見我的，但看樣子你還有別的事要跟我說？是案子有什麼新進展了？”
    張簡瞳涼涼地看著老不正經的人，如老僧入定毫不受影響地開始陳述：“監控莫局親自監督著去查辦了，應該不會出紕漏。”以莫梟對葉晟恩的關心程度，如果由他親自坐陣操勞，應該不會有人敢動其他心思或做手腳。
    “你說的線索我們尚未查到便被李局電話警告回來開會了，所以目前也沒有進展。”張簡瞳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但是剛才的會議結果對你來說是好事，調查員已經準備著手往你是受害人的方向調查了。”
    受之前夢境影響的葉晟恩前一刻還因現在不明朗的結果皺眉，聽到調查方向更改後先是覺得意外，下一秒眉頭擰得更緊了：事態發展與夢境出現了極大偏差，是否能說明夢中的畫麵不會再出現？而且調查方向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就算有莫梟擔保，亦或是找到了可疑點，但也不會在當前不明朗的情況下突兀地更換成這麼偏袒他的調查方向吧？
    難道說……葉晟恩疑惑地看著張簡瞳，對方給了一個很確定的答案：“你的案子讓上峰知道了，上麵特意讓人打了招呼。”
    所以說，調查員來之前就了解了葉晟恩的特殊身份，隻要這邊案子出現一點可疑情況，他都會因為這個特殊身份被列入重點保護名單。
    但是上峰為什麼這麼短時間內獲知偏遠古城發生案件的消息？即便是莫梟打報告上去讓上峰了解了情況，上麵如果需要調取他的保密檔案還需要向情報處請示，到最後批下來給檢察院調查專員看到，整個過程最快也要三天，而現在距離案發不超十二個小時。
    除非是情報處直接下達的指令，不需要任何審批程序，僅一條線傳達下來。
    所以應該是張簡瞳聯係蘇小榭說明了情況，情報處才會如此迅速地得知這邊的消息並做出應對行動吧。沒想到簡瞳不僅看懂了他給的暗示，還在當時那種對他不利的情況下選擇相信他，並給足了蘇小榭那邊他是受害者的提示。
    想到這，葉晟恩再也按捺不住內心不斷升騰的喜歡，伸手拉過他心心念的大寶貝，將人抵上一側監控死角的牆角。雙臂往人耳側一撐，將人整個地圈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下，整個身軀角度恰好地遮住了另一側監控與大半個單麵玻璃的視野。
    “？”張簡瞳後背靠牆還沒反應過來葉晟恩這是想做什麼，葉晟恩低頭輕聲問：“我能吻你麼？”
    “？？？”張簡瞳瞪眼，顯然對葉晟恩會無視掉整套監控係統做出這檔子事沒反應過來。
    “默認就當是答應了。”葉晟恩輕笑，隨後輕輕附上那張他從初見麵就肖想過的唇，一如當時所見般觸感柔軟，輕輕一吻仿佛兩種化學物質碰撞後的激烈反應在兩人唇間炸開，一時間似乎將人炸上了雲霄，飄飄然找不著方位。
    葉晟恩感受得到他的大寶貝緊張又期待的情緒，仿佛透過那雙溫熱顫抖的唇毫無保留地傳達給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用了點力探入，耐心地叩開唇齒。仿佛信徒膜拜著信奉的神靈，誠惶誠恐地停留在因為不安而瑟縮的舌尖前，帶著些許詢問與試探的意味。
    突如其來的發展遠超出張簡瞳的預想，曼妙的滋味刺激得他心甘情願丟下自己的理智，什麼也不去想。心下一橫，他閉了眼拋開僅有的那點顧忌，回應著小心翼翼試探的人……
    單麵玻璃後麵盯著的實習生還有值班人兩人一臉逼了狗的震驚，一邊手忙腳亂地掐掉錄像錄音，一邊還得時刻注意裏麵兩人什麼時候正常了得重新打開錄像。
    要不要這麼公然虐狗還把單身狗當苦力使喚的啊！
    “瞳，痛痛痛痛痛。”還沒來得及沉浸於醉人的回應，葉晟恩忽然鬆開了臂彎裏的人，捂著嘴轉身縮到另一側的小角落裏，看上去像是突然自閉了。
    ……
    張簡瞳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嘴裏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耳根倏地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粉紅。舌尖不經意地掃過牙齒，嚐到一股淡淡的血味，這是……
    突然漿糊的腦子裏閃過方才混亂中的畫麵，張簡瞳如凝脂玉般精致的臉上自帶的冷冰冰氣息散了個透徹，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在臉頰兩側暈染開來：兩人第一次接吻，他就用牙給人嘴裏嗑出血來，他的第一次主動竟然因為急躁鬧出了烏龍……
    一向自持的張簡瞳單是想想方才那一幕就覺得整個人像一鍋要燒開的熱水，內裏一邊美滋滋的冒著泡，外邊卻害臊得要燃起來。
    “你……還好吧？”看著依舊蹲在角落裏自閉的葉晟恩，張簡瞳硬著頭皮上去按住了那一顫一顫的肩。然後被轉過身來，眼底含著淚花顯得楚楚可憐的葉晟恩盯得一陣毛骨悚然，當下撒了手後撤幾步遠離。
    見人還沒動靜，張簡瞳右手食指抵在唇下假裝輕咳兩下，瞬間恢複一貫的麵癱表情：“沒事的話，我有正事問你。”進來之前準備好的問題被葉晟恩這麼一鬧騰，差點忘了個一幹二淨，如果不是現在非常棘手、對案子影響過大，他可能在葉晟恩自閉當場就要落荒而逃了。
    葉晟恩沒有得到想要的摸頭殺，委屈地撇了撇嘴，視線在那張冷冰冰的臉上轉了幾個來回，將那雖然麵癱但薄紅難掩的表情盡收眼底後，心底依舊非常滿足。
    知道眼下情況緊急，於是當即收了玩鬧的心思，起身拍了拍身上蹭上的牆壁灰：“想問我從英國回來前被誰盯上了吧？”
    張簡瞳抬頭望進葉晟恩仿佛裝著星辰的眼裏，認真地點了點頭，他不僅想知道那個組織，還想更深地去了解葉晟恩這個人。想知道他的過往，還想參與他的未來。
    葉晟恩勾了勾嘴角，有些笑不達心：“是誰並不重要，那些盤踞在黑暗中的網，永遠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隻要它還存在，參與進去的人，不論是締造者還是清理者，一輩子都難以脫身。”
    過去的一切於他而言，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更是至死方休的糾纏。從警校出來兩年的刑警生涯、六年的臥底時間，前半段經曆光榮輝煌，後半段隻有無盡掙紮與提心吊膽陪伴。
    漠視一切在暗處掙紮的生命，心狠手辣才能成為他們的同夥。他要為生存不斷與犯罪分子拚個你死我活，也會在必要時親手了結同伴的性命。沒有同伴、沒有感情，但凡與他牽扯的人，都會隨著他下地獄。
    “簡瞳，我是懸崖邊的疾馳的人，我會拖著你下地獄的。”葉晟恩的笑容帶著一股深入骨髓的狠勁，是要在深淵泥淖浮浮沉沉千百回才能鑄就的凶狠。
    張簡瞳一愣有些接不上話，下意識抬起手的虛虛按在空中，一時間不知是落在那淩亂的發頂上安撫還是默默縮回去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最終，他握住了擱在桌上盛了牛奶的杯子，雙手捧住低頭一口一口地嘬起了牛奶。
    葉晟恩最後放緩了語速：“這個組織根基深厚，有將近一個世紀的曆史淵源，據說起源於某國軍閥世家以軍火走私起底，六十年前建立了殺手組織，四十年前發展了自己的販毒走私網……發展至今，組織究竟有多少據點、總部在哪個國家都是未知，組織首領對外稱銀狐。
    “沒人知道它占據的黑色產業範圍有多大，但是肯定每個領域它都會有涉及，我們沒辦法一舉搗毀這樣龐大的存在，一直以來隻能不懈地派人發現一處毀一處，盡量平衡它在世界上的力量。”
    “裏麵水太深，情理上來說，我怎麼也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葉晟恩顯然還在為這件事自責，因為喜歡且要共度一生的人本來是他要以命保護的，而他非但不能給另一半一生安穩還要拖著一起水深火熱。
    高危職業自身都是朝不保夕，既然不能給人安全，當初何苦招惹？
    張簡瞳越聽越覺得葉晟恩狀態有點不對，凝神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人一巴掌按住了腦袋用力揉了揉：“我現在說什麼都肯定忽悠不走你了，寶貝兒這麼離不開我，日後我一定會以命相護的。”
    怎麼說都已經是深陷泥潭的人了，再想把人摘出去還不如放在自己身邊時刻盯著來得安全。
    張簡瞳麵無表情地抿完最後一口牛奶，顯然已經免疫了葉晟恩公然調戲他成癮的舉動：“你的事我一定要管，不僅是因為組織在針對你，我還懷疑你說的組織與玄門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