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龍華會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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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高奣映鼓掌喝彩,當即又人吟道,“移步演武堂,仙子舞霓裳;但得仙子聞,與君共情殤”。當即又有人吟,“二月茶花開,妹子來花齋;哥欲知妹容,相約月下來”。當即人群爆笑。高奣映也笑了起來,“風消焰蠟,露浥烘爐,花市光相射,桂化流瓦,纖雲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纖腰一把。簫鼓喧、人影參差,滿路飄香麝。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門如晝,嬉笑遊冶。鈿車羅帕,相逢處、自有暗塵隨馬。年光是也,惟隻見、舊情衰謝。清漏移、飛蓋歸來,從舞休歌罷。
這首解語花是周邦彥的,在這個時候念出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情懷也好,其實心中也有點墨,隻是怕此刻念出來,讓數萬少女記下,以後憑添麻煩。
台下無人再吟詠,高奣映詩才文采,非常人可比,若再吟詠下去,平添笑話。
高奣映起身,眾人忙跟隨著起來,此刻便是騎馬射箭,若能進姚安府,須得騎馬射箭文治武功一樣不弱,而武藝這一方麵,是高奣映最熱衷的,自己一介文人,若武藝不精,翌日如何率領姚安府征戰。
首先上場的是麗江府木魚,與定遠江濤。兩人一番比射後,木魚勝出,其次昆明府武隆與楚雄府馬安。最後是武定府那笛與元謀楊懷。再最後,姚安府高奣映與金沙江巡檢司杜隆比試。
第一輪淘汰賽,隻剩下四人。此刻,木魚對馬安;楊懷對高奣映。有官員上前報了一下對比人名稱,當即數十萬人均看著台上四人,高奣映單手拿劍,起手式做了個請字。楊懷飛身而上,未及出手,高奣映一招狂風掃落葉,半空就將楊懷殺退,劍尖直逼楊懷,高奣映勝。
接著便是馬安對高奣映,這馬安來自昆明府,有官員報知高奣映,此人頗得平西王賞識,要注意一些。高奣映看著此人,隻見此人麵尖猴腮,雙目三角,身材廋小,眼眶黝黑,神態猥瑣,與這類人比試,須得防對方出陰招。
當即做了個請式,那人手中樸刀揮舞著上前,舉刀便往高奣映砍來,高奣映揮劍擋過,未及三個回合,那人“哎呀”一聲倒地不起,伏在地上不動,高奣映沒有實戰經驗,也不知曉自己如何出得招,怎麼就倒地了,當即上前一看,此刻人群中歐陽驚鴻飛身而起道,“雪君小心……”。說話時已晚,隻見馬安懷中一把短刀,迎著高奣映胸口刺來,人群中發出驚呼,高奣映呆立在那裏不知所措,眨眼間短刀刺進高奣映胸口,隻聽“當啷”一聲,歐陽驚鴻飛劍截住短刀,贏硬生生將短刀震飛,那馬安飛身而起,雙手袖箭向高奣映飛出,高奣映躲閃不及,一箭射中左肩,歐陽驚鴻飛身過來推開高奣映,一箭射中他腹中,兩人當即滾倒在一邊。
旁邊金大釗忙道,“有刺客,保護世子……”。這一聲令下,數百名兵丁齊上,將演舞台圍了水泄不通,早有兵丁將高奣映扶起,查看他傷勢,幾十名兵丁將馬安圍住,讓他動彈不得,傷了高奣映,還在光祿,這如何了得。數十萬人憤怒不已,人群中早有人發出“殺了他,卑鄙無恥之徒”。金大釗下令兵丁將馬安殺了,這是違反比試規定的,才下令,人群中就有人道,“平西王世子在此,誰敢放肆”。這一聲大喝,人群安靜了下來。
金大釗回過頭,見那喊話的,是一名武官,人群被避開兩旁,一名衣著華麗的公子搖著折扇,麵帶微笑走了出來。金大釗忙抱拳行禮,“見過殿下”。高奣映也忙起身下跪,“下官姚安府總管高奣映,見過殿下”。那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吳三桂之孫,吳世璠。
吳世璠哈哈一笑道,“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見高奣映與歐陽驚鴻各中一箭,當即微點頭,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當即神色一變,對著馬安怒責,“不知趣的東西,沒看見這是姚安府總管嗎,你也敢下毒手,高家手握兵權,若將你剿滅了,看你如何為我效力”。當即又道,“來人,與我斬了這不識趣的東西”。當即就有隨從上前,舉刀欲砍馬安,那馬安並不慌張,也不求情。
這時木夫人忙上前道,“民婦見過殿下,當即跪下行禮”。吳世璠盯著木夫人臉蛋看了看,又盯著胸部看了看,笑道,“哦,原來是夫人啊,夫人多日居於姚安,恐多寂寞,不如夫人與本宮昆明遊玩幾日如何,姚安重兵在鎮,夫人還怕本宮為難麼”。言畢仔細觀察木夫人顏色。
木夫人聞聽,當即神色慌張,“不敢不敢,高家世代效忠朝廷,承蒙世子愛戴,民婦驚恐,民婦糟糠之色,有辱世子,還請世子恕罪,小兒年幼無知,請世子高抬貴手,饒恕小兒無禮之罪”。言畢磕頭。
高奣映也低著頭,母親被辱,竟還向此人求情,自己又能如何。吳世璠笑了起來,“既然夫人不願去昆明,本宮也不勉強,王爺剛來昆明不久,軍務繁忙,府庫中空虛,特派本宮來姚安,看看姚安有無糧食,以充府庫資實”。
旁邊管家高進忙上前跪下,將手中賬簿雙手奉上,早有吳世璠隨從接過查看。木夫人道,“此為姚安府今年收入,糧食三萬三千九百升,紋銀一百九十七萬兩,珠寶三十餘箱,侍女丫鬟兩百六十七人,還請殿下笑納”。吳世璠一皺眉頭,“就這麼點……”?“偌大一個姚安府,區區物事就打發本宮”。
見吳世璠發怒,木夫人忙叩頭道,“不敢欺瞞世子,因去年戰亂,糧食欠收,死傷佃戶無數,故隻收回這些,已是姚安府全部所得,還望世子明鑒”。
高奣映忙道,“姚安府指揮使有戰馬五千,糧草十萬餘車,還望殿下笑納”。吳世璠聽說五千匹戰馬,當即喜上眉梢,“嗯,不錯不錯,不愧為姚安總管,很好,五千匹戰馬我收下了,哈哈,高雪君果然年少有為,王爺那裏我自會替你美言,走……”。言畢率領著隨從揚長而去。
數十萬人親眼目睹木夫人受辱,又磕頭求吳世璠將上供物品收下,期間高奣映一語不發,眾人憤怒,皆不敢言形於色,其實他們不知,吳世璠兩次提及姚安手握重兵,就是在提醒姚安府,查探姚安忠心,若有言語不對,當即羅織你個謀反罪,姚安高氏一族就要擔誅九族大罪,豈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結璘山頂,高奣映遙望著夕陽落幕,心中百感交集,翌日自己長大成人,真正接管姚安府的時候,一定要偷偷將兵丁訓練強大,若再受今日之辱,枉為人子。
歐陽驚鴻腹中中箭,隻是包紮了一下,此刻站在高奣映身旁,對高奣映道,“吳三桂占據雲南,不斷四處搜刮民財,還伺機擴充兵力,此舉司馬昭之心,你身在姚安,行事當謹慎”。
高奣映道,“我如今年紀尚幼,武藝也不精純,待我長大些,今日之辱我記下了”。言畢咬緊牙關。
歐陽驚鴻知他心中痛苦,當即道,“好男兒誌在四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你不過十二歲,時日尚早,不急,先強壯自己能力再說”。
高奣映點點頭,“今日吳世璠那土匪將我家中銀兩盡數劫去,我高家此後就要斷米斷糧,驚鴻兄有甚好計策”。
歐陽驚鴻道,“家中生計你不必擔心,隻是槃什兄今日出現,及吳世璠也見過我,不知此人回去後,會不會設計你通前朝餘臣之罪,若是有,當萬全應付”。
高奣映道,“驚鴻兄多慮了,我高奣映敢留驚鴻兄及槃十兄在身旁,自是不怕吳三桂的,我高家也為前朝餘臣,他吳三桂也不敢把我如何,屆時若他追究,我就稱你為高家糧草督辦就行,如此要職,他要拿你,也要想想糧草從何而來”。
歐陽驚鴻道,“若是雪君兄與我擔當,歐陽便安心了,那糧草一事,還得請雪君兄與夫人往麗江一趟,借得糧草來救濟,木增老將軍為雪君兄外公,如今高家之事,想必木老將軍已知曉,不會不管,況你兩家世代聯姻,同氣連枝,雪君兄可放心前往”。
高奣映點點頭,“唯有如此了,驚鴻兄,你說今日那女子,是我姚安人否,我從來未曾見過,此女之舞,月下霓裳舞,好美的名字,配上我的月光寒,已至完美”。
歐陽驚鴻道,“莫不是雪君兄思春了,雪君兄小小年紀執掌姚安府,是得有一個賢內助才行,我與你打聽聽,那女子芳齡幾許,何許人家,婚配與否,待打聽清楚,你便可請媒人前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