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 管事離奇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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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起來到慕遠華的房間。
起初薛寒墨還擔心是否有些唐突,怕打擾到穆遠華休息,直到看見雙眼緊閉躺著床上的人,才知道自己還真是多慮了。
慕遠華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相貌俊朗,此時卻臉色蒼白,眼窩與嘴唇呈暗綠色,一看就是身中劇毒。
段月蕭伸手給慕遠華診了一下脈,轉頭對眾人道,“還好這幾日毒沒有蔓延,傍晚時,我給他施針驅毒”。
之前的那個姑娘叫慕采妍,是慕遠華的妹妹,聽段月蕭這麼說,急忙問,“那我哥哥何時能醒?”
“明日便可蘇醒,三日後便無大礙。”
段月蕭隨後要來紙筆寫方子,邊問羅方穆“之前讓你們準備的藥材,可都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
段月蕭點頭,將寫好的兩張方子遞給羅方穆,“一份熬成湯藥內服,一份泡在洗澡水。”
整個診病過程中,段月蕭的表情十分認真,儼然一位仁心仁德的好大夫。
薛寒墨不禁莞爾,這位段公子醫病救人和下毒害人的時候,還真是天差地別,能轉換的如此自然,還真是令人佩服啊。
“薛少俠第一次來我連城堡,招待不周,還請見諒。”羅方穆對薛寒墨道。
“羅副堡主嚴重了,此時叨擾,是寒墨唐突了”薛寒墨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慕遠華。“慕堡主這是……?”
羅方穆歎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先用飯吧,慢慢說。”
……
連城堡的飯食自然是不錯的,除了西北特色菜肴,竟還有幾道南方菜式,足以看出主人的細心,應該是怕薛寒墨他們吃不慣西北口味。
“段公子,嚐嚐這個蜜瓜仙人掌,是堡中廚子秘製而成,與其他地方的口味很不同”慕采妍將一道菜推到段月蕭麵前。
段月蕭夾了一片放進嘴裏,道“的確是鮮脆可口,多謝慕姑娘。”
慕采妍粉頰一紅,鼓足了勇氣道,“叫我采妍就好,段大哥喜歡就多吃些。”
薛寒墨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促狹地看了段月蕭一眼——哎呦,段大哥…
偏巧這一眼被段月蕭逮了個正著,段月蕭突然衝他笑了一下,薛寒墨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佳肴自是不錯,隻是在下吃不慣這個口味,寒墨應該喜歡吃。”說著,將菜放在了薛寒墨麵前。
薛寒墨聽到那聲“寒墨”不禁打了個寒顫——我跟你不熟好不好?
正在心裏吐槽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看他,轉臉就對上一雙哀怨的杏眼,“額…”
一時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十分尷尬。
“這幾道都是堡上廚子的拿手菜,二位少俠不妨嚐嚐。”羅方穆出言打破僵局。
薛寒墨鬆了口氣,瞪了段月蕭一眼,發現後者正得意的笑呢,心裏這個氣啊。
羅方穆問薛寒墨,“薛少俠來這西北大漠可是有事?有在下能幫到的地方盡管開口。”
“多謝羅副堡主,寒墨此行的事已了。”
薛寒墨又道,“慕堡主俠名遠播,不知是誰下此毒手?”
“此事說來蹊蹺,那晚我們在內院喝茶乘涼,遠華突然就倒地昏迷,毫無征兆。”羅方穆歎了口氣,“按理說連城堡守衛森嚴,不可能有人潛入內院,並不知不覺給遠華下毒。”
“既然不是外賊,自然就是內鬼”段月蕭插話道。
“這也不可能啊”羅方穆道,“我們當時四五人在場,要做到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對一個人下毒,而我們都沒發現,堡中應該沒有人能做到。”
段月蕭把玩著手裏的酒杯,輕笑了一下,“誰說他是當時被下的毒?”
羅方穆一愣,“段公子的意思是,遠華早已中毒?”
“對”段月蕭放下酒杯。
“既然如此,就不一定是堡中人所為了。”在座的另一人開口。
段月蕭看了他一眼,是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身材清瘦,長相斯文,留著長須,沒記錯的話是連城堡的副堡主,沈曼軒。
“一定是堡中人所為。”段月蕭肯定的道。
抬眼看了看眾人,段月蕭接著說,“此毒比較特殊,分為底毒和引毒,顧名思義,這底毒是打底用的,需連續服用一個月,方可積蓄在體內,常年不去,且不會引起任何不適,也沒有任何中毒症狀,而一旦遇到引毒便會立即發作,取人性命。”
在座的人一聽都愣住了,連續服用一個月,那就絕對不可能是外人做的。
“段大哥,你能找出下毒的人嗎?”慕采妍一臉擔憂的神色。
羅方穆也問段月蕭,“段公子能否看出是什麼時候下的毒?”
“慕堡主身上的底毒,下毒時間在半年內,具體是什麼時候,需要等慕堡主清醒之後,我問幾個問題才能確定。”
“那就有勞段公子先把遠華救醒了。”
羅方穆說完,又吩咐管家將這半年來廚房及端茶送飯的所有下人名單,在飯後給他。
家裏出了內鬼,在座的人心情複雜,都沒什麼心情吃飯了。
段月蕭卻吃得津津有味,薛寒墨看了看他——這種沉悶的氣氛居然還吃得下去,真是…非同一般。
“寒墨,把你麵前的豬腳遞給我。”段月蕭抬頭對薛寒墨道。
居然使喚的如此自然,薛寒墨也真是無語了,隻好乖乖地遞上豬腳的盤子。
……
傍晚時分,段月蕭為慕遠華施針祛毒,不準旁人在屋內打擾,囑咐羅方穆他們去準備好湯藥和藥浴,便把人都攆了出來。
薛寒墨獨自與連城堡眾人在外麵,也沒什麼可聊的,便回房間去了。
他的房間與段月蕭住的客房在同一個獨立的小院裏。
小院不大,卻很雅致,院中種了許多不知名的花草,一簇簇淡綠色的花朵,輕香悠悠,並不濃鬱。
薛寒墨在院中的石桌邊坐下,想起剛才看見段月蕭找到的落雁草,一半火紅一半碧綠,陽光下有隱隱光澤,一看便不是凡品。
“啊!”
薛寒墨正考慮著回家之前也找幾株落雁草,拿回去,就聽到北麵傳來一聲慘叫。
縱身循著聲音掠去,隻見一個丫環從一個角門出來,一邊跑一邊叫著“死人啦!”
薛寒墨跑進角門,發現這裏是柴房和後廚。
一個家丁打扮的人倒在院中的柴堆邊,胸前插著一把斧子,衣服被血染透,顯然人已經死了。
此時院中還有一人,正是之前見過的副堡主沈曼軒。
沈曼軒轉身,看是薛寒墨,點頭打招呼,“薛少俠”。
薛寒墨點頭,走上近前,問,“死的是什麼人?”
“廚房的管事,叫陸寶,都叫他二寶,年紀不大,卻機靈能幹”沈曼軒蹲下身子,查看二寶的傷口。
薛寒墨挑了下眉,吃飯時剛說有內鬼,這會就死了個廚房的管事,看來這二寶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說話的工夫,羅方穆等人也陸續趕來了,羅方穆皺著眉看著屍體,問那個尖叫的丫環,“伶兒,你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嗎?怎麼回事?”
叫伶兒的丫環此時已經平靜了不少,道,“之前管家讓所有廚房的人和端茶送飯的下人到偏廳,說是阮副堡主有話要問。人都到了之後,發現二寶不在,我就來廚房找他,一進門就發現他躺在那,胸前插著斧子,一大灘血。”
眾人聽後都皺起眉頭。
“看到其他人了嗎?”羅方穆接著問。
“沒有,看見屍體之後我就大叫著往外跑,就看到沈副堡主過來了。”伶兒回道。
“曼軒,你第一個到的?可發現了可疑的人?”羅方穆問站在屍體旁的沈曼軒。
沈曼軒搖了搖頭,皺眉道,“我本想來廚房看看,剛到附近就聽見喊叫,過來時屍體還是軟的,剛死了不久。”
薛寒墨盯著屍體看了一會,始終沒說什麼。
羅方穆看了下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之處,便叫人將屍體抬走,讓管家安排後事。
眾人散去,薛寒墨獨自往自己的小院走,就聽見有人叫他。
薛寒墨回頭,見是沈曼軒,“薛少俠請留步。”
沈曼軒走到近前,問薛寒墨“薛少俠可是發現了線索?”
“沈副堡主何有此問呢?”薛寒墨看著沈曼軒。
沈曼軒微笑了一下,“剛看見薛少俠盯著屍體看了許久,就想薛少俠才思敏捷,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薛寒墨看著眼前的人,當時這人就在附近,嫌疑很大,當然那個把所有人都叫走的阮夢天嫌疑也不小。
“死者雙目圓睜,微有驚訝之色,衣著齊整,沒有掙紮的痕跡”薛寒墨頓了頓,道“說明凶手與他相熟,而且熟悉到沒想到這人會害自己。”
沈曼軒沉吟了一下,道,“薛少俠果然觀察入微,心思縝密,可還有其他發現?”
“沒有了”薛寒墨淡淡的回答。
“那多謝薛少俠,在下先告辭了。”沈曼軒對著薛寒墨淺淺一禮,轉身離去。
薛寒墨看了下他略顯匆忙的背影,轉身回住處。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穆遠華的房間門從裏麵打開,段月蕭走了出來。
在外麵等候的羅方穆急忙迎了上去,“段公子,遠華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把煎好的藥喝下,在藥湯中泡足一個時辰,讓毒排出來就行了。”
段月蕭接過羅方穆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明日我再給他施針。”
“太好了,段公子辛苦了!”聽他這麼說,羅方穆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遠華什麼時候能醒?”
“明日清晨吧,你可以進去看他了。”段月蕭伸了個腰,集中精神兩個時辰,還是挺累的。
羅方穆自然也知道段月蕭很累,便道“段公子先回房歇息,我已命人煮好了人參蓮子湯,待會送過去,晚些吃飯時,差人去叫你和薛公子。”
送走了段月蕭,羅方穆才急忙進屋看慕遠華,此時慕遠華已經被喂了湯藥,雖然仍在昏迷,麵色依然蒼白,但是眼窩與嘴唇的暗綠色已經消失了。
羅方穆心裏高興,趕緊安排人伺候慕遠華泡藥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