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下村莊裏的早晨，空氣清新到難以形容。輕攏飄散過來地薄薄霧氣，彌漫著、傾漫著、圍繞著人的周身，當你站在田間，閉上眼睛，張開雙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呼吸時，那種大自然植物所撒發出來的清香甘甜的氧氣簡直讓汙濁般喧囂地五髒六腑來了一次大清洗，氧氣中混合著泥土的味道讓整個呼吸道都滿滿地舒暢和清爽。
    每天這樣空氣清新的早晨，羅明總要在門口站會享受著這迷霧下的淡淡微涼但透著滿溢地清甜的空氣，一直到天幕漸漸掀開裸露在地平麵上的朝陽，他母親也正好起來開大門：“又大清早的站在露水下，當心著涼！”羅明隻是笑笑，他知道他母親說是在那麼說，其實也不怎麼管他，那麼說也就是提醒他多穿點，關心他的身體罷了。
    說到底他母親還是很疼他的，他在家身心很自由自在的，至少他的母親不會因為他站在門口會生病而嚴厲製止他不允許那麼做。
    笑著跟著他母親去主房旁邊的廚房間起灶燒早飯，進去之後這才是真的他感覺到了涼，這個在外麵的簡陋灶頭沒有什麼設施，就是用紙盒子外加幾張大大小小的呢絨袋子搭建成的一個棚，裏麵水泥和了個簡單的爐子罷了。
    單薄的衣服一進去還真比外麵還涼，一陣夜晚過後的陰潮腐黴味兒撲鼻而來。開著那扇唯一的門散味兒，還是不置可否地散發著涼意，這味兒都是老問題了，大概是潮濕的原因天天用它還是有一股子黴兒，就像是南方的梅雨季節才有的潮濕感和氣味。
    他母親愛幹淨，總是要先打掃打掃才生火，他去外麵拿了點稻草，準備著他母親打掃完進去生火，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用煤球是最好的了，這村戶裏的大大小小人家都基本都用上了。除了羅明家，一來是比起稻草來說它方便是方便了，但價格挺貴的，還得再買個煤爐子。二來，這個煤球要往鎮上去拉回來，村裏麵的人大多數是時常去鎮上省裏買賣東西的，其實也是方便。
    可羅明家，顯然是沒有條件的。其實有時候稻草還是挺好的，燃得快還沒有危險。最好的還是燃盡後的稻草灰能賣給村裏人拉到化肥廠去。等到他在去後院拎稻草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到前屋嫋嫋升起地炊煙，他知道此時他母親是點火燒飯了，他悠悠然地進了屋子就見到他母親捂著嘴不停地咳嗽，又急又喘地模樣且像是用力過度地咳嗽漲紅了整張臉，他有點兒急迫得扔掉手上的稻草，小跑過去瞧他的母親，比劃著問話。
    “咳咳，沒事，煙熏的”他母親抬手臂掩嘴又咳了幾聲，他趕忙地讓他母親站起來回屋子裏休息，“我沒事兒”他不樂意地看了她一眼，坐到她旁邊拿過火鉗子夾著稻草生起了爐子。
    “那你燒著，我去你姨家挖點土豆”說完看看羅明，這個她憐愛了半輩子的孩子，那麼認真地想要保護自己的模樣在火苗的照亮下是那麼地光彩奪目、那麼地漂亮，他真的太像自己了，除了外貌上的還有性格上的像足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就是在再惡劣的環境下也不能掩蓋住他本身的光芒，閃耀而璀璨。
    如果他沒有聾，如果他是健康的，如果他能夠和羅逸一樣上學，他一定要比羅逸出色地多。他實在讓自己很難割舍的下來，如果自己還有能力，感激上蒼可以照顧他一世，我可憐的孩子。
    扇扇有點要濕潤的眼眶，握著手心裏明顯有點涼意的讓人忽視不了的血跡，她還是跨出了步子往著村莊的另一戶人家走去。她其實是不太願意去求人家或者拿人家點東西的，隻是家裏就那點饅頭和酸豆角。就是她不吃，羅明也要吃啊。
    不過也是她老公的親妹妹，還好點，隻是這個小姑子是一個在家做主的有點霸道的厲害女人，嫁給了當時一戶還有點錢的蜂戶。有點兒錢也是他們家的男人比較勤快，早在她下嫁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間水泥房子，男人是養蜜蜂的，家裏還有點地種瓜果蔬菜。整個村子養蜂的也就她男人家一戶，錢都好賺。
    每到到了7-8月的時間，她男人都要把采好的蜂蜜、釀好的蜂膠還有提取好的蜂王漿拿到縣城裏賣，一般這種東西都是有錢人家買的多或者是坐月子的女人喝的多。在北方的銷量還可以，但遠遠比不了南方，在南方基本上很多人都非常喜愛，不管是不是有錢人家。
    這個是她男人在一些外地人口中摸索到得一條做生意的渠道，他想要去南方發展，其實這樣的事情很多，南方人普遍都比家這裏的人有錢，那兒據說遍地都是黃金，在當時的村裏人認識裏南方就是那樣一個發財的地方。
    所以，他大舅哥不也拋下妻子外出的打工了嗎？不過他娶的是母老虎，拋棄是不可能了的，還得要一家老小都帶走。當羅明母親去他小姨家的時候，在外就看到好多人圍著，七嘴八舌地在哪兒指指點點，蔟擁成一團一團地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