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折天香,義憤少年輕離家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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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生大怒,喝道:“還竟敢胡說八道,輕佻放蕩,實在可恨。”他霍然起身,伸手扣向蘭瑤咽喉。要知道,堅石尚經不起的力道,何況血肉之軀,若是被他扣住,即刻當場斃命。
蘭瑤麵不改色,笑容不散,輕輕往一旁避開,身法奇快,出手也奇快,竟輕而易舉便捉住南生的手腕。
南生心下大駭,隻一招就被對方製住,甚至連對方使什麼招式都未看清楚,不禁汗如雨下,正急欲縮手,卻已太遲,脈門已被扣住。他自小到大何曾見過如此強的對手?從來對招隻有他占上風,從未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心裏頓時驚恐萬分。
此時蘭瑤的臉已變得冷若冰霜,輕聲說道:“我倒是勸鐵公子千萬別輕舉妄動,這事要是鬧大了,對令尊,對貴鏢局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你最好掂量掂量。公子自便,蘭瑤恕不遠送,請吧。”說完輕輕將南生推了出去。
南生踉蹌退了幾步,幾乎摔倒,勉強使了個千斤墜才站住腳跟,隻覺冷汗豆點般大的紛湧出來,麵如土色。他心知自己絕非對手,剛才情況可謂驚險萬分,生死一線,若非對方留情,隻怕自己早已是一具死屍了。隻感到又驚又氣,又羞又惱,偏偏卻無可奈何,一轉頭摔門而出。
幾個隨從此刻正一手端酒杯,一手抱纖腰,淫語媚笑,好不快活自在。鐵南生見這般齷蹉不堪的境況,更是火冒三丈,怒道:“你們幾個狗奴才給我滾回去。”隨從們從未見少爺發如此大脾氣,不覺一怔,看到南生滿臉的怒氣,方才悻悻隨著他逃出醉春樓。
回到鏢局已是晌午十分,南生滿肚子氣惱,飽得連飯都吃不下,索性將自己關在房中,兀自咬牙切齒。思來想去,此事確實棘手難辦,苦思半天都沒半個主意。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後背不覺冷汗淋漓,隻恨自己武功低微,出師不利,讓那臭婆娘笑話,頓時又羞又恨。
正心亂如麻間,楊鳳寧推門進來,手裏端著飯菜,見南生滿頭大汗,大吃一驚,忙放下飯菜,伸手搭在南生額頭,關切問道:“兒子,是不是生病了,怎麼冒如此大汗?”
南生忙站起來,叫了聲母親,緩了緩心神,微笑道:“我沒事,可能是房中悶熱之故。”
楊鳳寧用手巾將南生的汗擦幹,道:“你中午沒吃飯,肚子該餓了吧,趕緊吃飯吧。”
南生為免母親起疑,隻得坐下去端起飯碗,可是他哪裏吃得下,於是便搪塞幾句,將母親送走,隨後讓下人將飯菜端走。心中仍是煩悶難耐,便走到後花園散心。
這後花園又名百花園,乃是楊鳳寧閑暇之時聊以度日的場所,園中一花一木皆是她親手栽種,時長日久便成了今日的百花園。裏麵奇花異草,數不勝數,芳香撲鼻,心曠神怡,蜜蜂蝴蝶成群飛舞,落葉花瓣隨風飄蕩,五顏六色倒映著蒼穹碧空,有如人間仙境。
南生剛進花園,便看見父親正坐在小亭中,手中握著一個紅色香囊在呆呆出神。南生走到父親身後,叫了聲父親。鐵無玄才猛然驚醒,轉過頭一見南生,輕輕點了點頭。
南生盯著鐵無玄手中的香囊,佯裝無意問道:“爹,這香囊好漂亮啊。”
鐵無玄不覺握緊香囊,笑道:“這香囊是你母親送我的。”
南生笑道:“爹與娘親真是恩愛深重啊。”心想原來父母親仍是如此濃情厚意,定是爹爹一時糊塗,才給那臭婆娘迷惑了,何不趁此時規勸父親一番,也好讓爹爹早些清醒。心裏打定主意,便道:“娘親對爹爹這般情深,爹爹定然不會負了娘親的,對吧。”
鐵無玄看了他一眼,見他話中有話,心想平白無故怎的說起這些話來了,便嚴肅道:“小孩子家哪懂得這些事情,休說胡話。”
南生急道:“蘭瑤那賤婆娘勾引爹爹之事我已知道,我也知道,爹爹是一時糊塗,可是爹爹,千萬不能一錯再錯,傷了娘親的心啊。”
鐵無玄心中一驚,始料不及他兒子怎會知道此事?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起身怒道:“住嘴,哪聽來這些流言蜚語,休聽人胡說八道,製造誤會。你這年紀應專心讀書習武,安分自身,莫理會身外雜事,耽誤光陰。若將來一事無成,豈不丟了鐵家的臉?還不快回書房中。”
南生無言以對,心知勸說無效,隻得怏怏走回書房。不知母親怎麼樣,該去看看才是。南生又走出書房,行往母親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