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折天香,義憤少年輕離家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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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畢竟是久經世故之人,知道鐵南生是嬌貴的公子哥,沒見過什麼世麵,仗著有錢任性,所以故意要挫挫他的銳氣,臉色轉而從容,笑道:“小爺,實不相瞞,蘭瑤小姐已被一位客人給包了,不接待任何其他客人。縱是您萬兩黃金擲地,也恕不奉陪。”
鐵南生看了老鴇一眼,把玩著手中杯子,大笑道:“豈有此理,竟然有人跟錢過不去。你這打開門做生意卻不接待客人,也甚無道理呀。”然後從懷中拿出一疊足有一萬兩的銀票,拍在桌上,道:“那位客人有沒有這麼豪氣?你說萬兩就萬兩。”
老鴇冷笑一聲:“咱不是沒見過錢,勸您收起來,這裏可是醉春樓,不是任人撒潑的地方。”
鐵南生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大聲道:“醉春樓又怎樣。”說時手中的杯子已被他捏得粉碎。這一手正是他父親新近才傳授於他的金剛指,莫說一個被子,便是最硬的骨頭,也經不起金剛指一捏。
老鴇一向見慣大場麵,所識之人皆是大人物,任是王公貴族,大俠豪客來到這裏都得給她三分薄臉,何時受過這等挑釁?正欲發作,忽然從樓上傳來一個聲音:“是哪位爺對蘭瑤如此寵愛呀。”聲如鶯啼,笑似銀鈴,十分的悅耳動聽。
南生幾人不禁側頭望向樓上,隻見一個身著紅綢衣裙,身段婀娜,貌美如花的女人正倚在樓梯口,笑臉盈盈,看模樣隻比鐵南生大不了幾歲。幾個隨從看得癡了,眼神似乎被束縛住,轉不開來,口水不自覺地徜徉到下晗。南生畢竟年紀尚小,也未經人事,情竇未開,見到蘭瑤隻知道這婆娘是禍害他父母的根源,眼裏不禁閃著火光,幡然起身,厲聲道:“是本少爺,小姐好大的架子啊。”心裏卻不禁暗罵:“一個臭婊子也敢如此裝腔作勢。”
蘭瑤微笑道:“蒙少爺疼愛,蘭瑤受寵若驚。”轉而對老鴇說:“媽媽,請少爺上樓一敘吧。”
幾個隨從但覺蘭瑤的聲音本是天上所有,人間難聞,心裏不禁讚歎:簡直是天仙下凡。
老鴇引著南生上樓,走到廂房中。小二端著兩壺酒放在桌上,是上好的女兒紅,然後輕輕關上廂門退了出去。南生從未到過這種地方,隻覺房中一股濃重的胭脂味,刺鼻難聞,甚感不適,不禁暗罵:終究是庸脂俗粉。
蘭瑤倒了兩杯酒,盈盈笑道:“公子怎麼稱呼呀?”
南生隻感到一陣厭惡,索性開門見上,冷冷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隻問你,包你的客人是否就是鐵無玄鐵總鏢頭?”
蘭瑤一怔,仔細打量了鐵南生一番,心裏豁然明朗,嫣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南生陰惻道:“是的話,勸你從今日起與他斷絕來往,否則,哼。”
蘭瑤絲毫不顧南生陰沉的臉色,眉歡眼笑道:“莫不是公子也想包我?那可真叫人為難呀。”她拿起一杯酒,挪步到南生身旁,倚在他的肩上,將酒端到南生嘴邊,繼續說道:“看公子模樣,倒與鐵總鏢頭有幾分相似,想是鐵總鏢頭的公子吧。這做兒子的怎的跟老爹砸起醋瓶子來了,真叫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啊。”
南生見被識破身份,頓時惱羞成怒,將嘴邊的酒杯摔在地上,一把推開蘭瑤,厲聲道:“不要臉的臭婆娘,怎敢與我嬉笑。你聽勸還好,如若不然,叫你死得很慘。”
蘭瑤退後一步便站穩,若無其事,仍笑容可掬道:“鐵公子稍安勿躁,小女子可經不起驚嚇。您這興師問罪可是沒有道理的,哪有兒子管起老子的閑事來了。”
南生鄙視道:“你這不知羞恥的女人,定是你使盡妖媚勾搭我父親的,似你這等下賤的婆娘,怎配與我父親相識。”
蘭瑤笑道:“怎的說是勾搭如此難聽,我與令尊情投意合,相處甚歡,令尊倒是從未嫌我下賤哩。”說完更是歡顏一笑,眼波生動地看著鐵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