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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當紫陌在倚梅軒找到我時,我已快凍成了一個雪人,禦醫如同風火輪般被紅酥一個接一個地帶入玉楨宮,好在體內有了一定的靈力,我很快清醒過來,隻是身體被凍傷得很嚴重,一連養了好幾個月,我都沒出宮門一步,就連過年幾次宮宴,我都稱病沒有參加,晏臣坐在我的逍遙椅上斜乜著眼,說我這是心病,我不理他,默默地修煉第二魄。
    第二魄是囚牛魄,囚牛善樂,要將樂氣化為利刃,傷敵於無形,第二魄方成,樂器我堅持選玄玉蕭,雖然晏臣說琴更好,但這是父皇送給我的,吹的也是我第一次見他時他吹的《梅花落》,隻是練了許多天,依舊調不成調,晏臣搖搖頭,隱身走了,我繼續吹,突然外麵一聲唱喝:“皇上駕到!”我抖了抖,吹出了一道長長的破音,忙放下玉簫,起身接駕,心裏卻又像害怕些什麼似的,使得身子又迅速縮回被窩,連頭也縮了進去,父皇走進來坐在我的床邊,我和他隻隔了一張薄薄的錦被,他沒有說話,我也不敢從被子裏出來,四周詭異的安靜。
    我之於他,一霎那間,咫尺天涯。
    許久,我才聽到一聲輕歎,“你休息,朕先回去了!”
    身體先於大腦,我猛然掀開了被子,他詫異地回頭。
    又有多久沒見了,那眉眼既熟悉又陌生,貪婪地看了又看,才在他微微皺眉的神情裏翻身下床,跪倒在地:“下個月是兒臣生辰,父皇能否來陪陪傾兒?”
    雖是問句,但我望著他,神情堅定。
    就這一次,不要再拒絕我了,求你!
    他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仿佛全身的力氣被瞬間抽空,我伏在地上,他沒有原諒我,他怎麼會原諒我?
    一個月後,冬至,我早早地就起來了,劈柴,生火,熬湯,揉麵,切麵,煮麵·····不多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就煮好了,還煎了兩個恰到好處的雞蛋,這些事情經過一個月的反複練習做起來駕輕就熟,我把麵小心翼翼地擺在八仙桌上,坐在一邊靜靜地等著。
    巳時,午時,未時···麵的熱氣漸消到徹底冷透。
    申時,酉時,戌時···
    紫陌紅酥勸過幾次,我依舊不為所動,期間王公公來過一次,說父皇不過來了,我沒說什麼,隻是依舊定定地坐在那裏,亥時三刻,父皇還是來了,麵無表情地坐在我麵前,我慌忙起身準備奪過那碗麵,“麵已經涼了,我去熱熱。”
    他避開我的手,冷聲道:“不必了,朕吃完就走。”接著他就開始吃麵,吃得很快,從沒見他吃東西吃得這麼快,甚至連湯也喝得幹幹淨淨。
    就這麼不想見我嗎?連和我多呆一秒都如此厭惡?
    他放下碗,看也沒看我一眼就轉身離開,卻在走到門邊的刹那,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他努力回頭不敢置信地看我,我微笑著走過去,點了他的啞穴,朗聲對外麵說道:“王公公,父皇今夜在這裏歇了,你們都出去吧。”傳來一聲應答和眾人離去的腳步聲,我側耳聽了聽,果然走得幹幹淨淨,把父皇扶起來坐在剛才的椅子上,他算是明白自己被我下藥了,漸漸平靜下來,隻是依舊麵無表情地看我。
    不愧是龍族的藥,我對他笑笑,走回自己的位置,慢慢地吃麵,吃完後擦擦嘴,“父皇,您有多久沒陪我吃飯了,就為了讓你陪我吃頓飯都要使出這樣的手段,其實傾兒也不願意啊!”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他扭過頭不再看我。
    我繞到他麵前,神秘一笑,“您是不是覺得傾兒很過分···”說完又把他抱到床上。
    他的身高和體重對我來說是有些負擔,但還好最近都有用心練功,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傳來,他突然變了臉色,怒目看我,我點點頭,吸吸鼻子嗅嗅,真不愧是宮裏頂級的媚香····
    我把耳朵貼近左邊,心髒的跳動依舊沉穩而有力,那是我所懷念的聲音,使我感到安寧,我抬起頭,他看我的神情越發冰冷,我無所謂地撇撇嘴,伸手拔去了他頭上的玉簪,霎時青絲滿目,一地冰涼,手又觸上了他的眉,他的眼,他挺拔的鼻梁,他抿緊的嘴唇···
    ·········(和諧的分割線)·············
    突如其來的一掌將我打飛下床,頭狠狠地撞在了門邊的柱子上,胸口一甜,一口血湧了上來,我顧不得疼痛,忙爬起來看他,他果然是強行運功化解了藥性,此刻也是坐在床上捂著胸口,麵色發白,他調息了一陣,才穿衣下床,走到我的麵前,“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仰頭看他,平靜地說道:“我很清楚。”
    “為什麼?”
    為什麼?我歪頭想了想,直直地望入他的眼睛:“因為我愛你···”
    “可我是你的····”他似乎異常憤怒。
    我笑笑,“你隻是剛好····,確實麻煩了點,但這並不妨礙···”他滿臉的匪夷所思,像是看著一個瘋子,我不想再騙自己,愛上了就是一輩子,說我冥頑不靈也好,說我死不悔改也罷,如果說這就是命,那麼,我聽天由命!
    他蹙著眉看了我好一陣子,才像是下定決心般宣判,“是朕從前太寵你,所以才會這麼無法無天,看來你不能呆在宮裏了,明天就去北落星門!”
    我睜大眼睛,什麼?他要趕我走了?不是罰我跪著,也不是把我關起來或是一掌打死我,而是····
    “父皇,你不要傾兒了嗎?”
    望著他的背影,我喃喃道,他的身形一頓,還是消失了,父皇不要我了!我眼睛終於合上,嘴角輕揚,就這麼吧,這個結果比我之前的種種預想都更殘忍,但我還是想賭一賭,算了,若這是你對我的懲罰,那我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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