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二十八章 新皇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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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尚書站在大殿之上,他沒想到待他禁衛一進大殿,便被關在大殿,囚於其中。
「尹大人,周將軍早已下令,凡是超過十名禁衛進入大殿,一律囚於殿中待皇上定奪。」周亮將軍手下副將金海恭敬作揖,對尹尚書仍是有禮。
「哼!怕是你家將軍也被那妖人迷惑!」蔡進很是不屑,上前便瞪著金海。
「這在下不清楚。」金海笑著應答,還是一副謙和有禮的模樣。
「你!」蔡進見他敷衍應答,一股傲氣吞不下。
外頭已有禁衛與士兵廝殺喊叫之聲,金海依舊笑著,反倒是尹尚書一愣。
「尹尚書莫驚,應是王爺騎兵回宮,見了叛軍,才會有此番兵戈之音。」頓了下又說:「尹尚書並非叛軍無須驚慌。」諷刺至極。
「你這廝! 」吳康忍不住大罵:「我大宋將被那妖人禍國,爾等還與之狼狽為奸!」
「還與他多說何用!」蔡進提刀便要衝了上去。
尹尚書按下蔡進大刀,笑道:「還望金副將勿與我們這些朝中大臣計較,我等便是擔憂大宋朝風而來,自是與叛軍無關。」
其餘大臣一聽,互看一眼,默不作聲。
「眾大臣,今日是來清正朝風,而非逼宮,我等一介文臣,且坐在這大殿上,待皇上定奪,切勿動上幹戈,與他們這些武將動刀動武。」冷笑一聲。
金海依舊笑著:「能如此便好。」
大臣們將刀收起,紛紛席地而坐。
趙光義與元虤早一步進入皇殿,便見著趙匡胤吐了滿身鮮血。
「前日晚上咳血咳得多,昨日睡了一日了也不見醒。」趙福跪倒在地。
「皇帝哥哥,你可張開眼瞧瞧我們。」元虤寫了帖藥方,要趙福
煎去,手上不停地為他紮針。
「快讓人送上熱水帕巾! 」趙光義握上趙匡胤的手。
趙匡胤微微地張了眼,看了他們一眼:「回來…了…平安便…好…」聲音微細地幾乎聽不見。
「皇帝哥哥,你可得撐著!」元虤又紮一針。
「好…」趙匡胤笑得虛弱,便暈睡過去。
「皇兄…」趙光義雙手緊握。
過了一會兒,趙福跑了進來,要下人趕緊端藥給元虤,餵著湯藥,可藥總是從嘴角流出,急得元虤喊著:「醒醒啊!皇帝哥哥!」
趙光義將他扶起,抱在懷裡,要元虤再餵一次,餵了兩口,湯藥便又流了出來,趙匡胤伸手拉下元虤的手,發顫著:「虎兒…陸平紳來了沒…」
趙福喊著:「就來了。」
剛說完便見陸平紳踏進寢殿大門,走至龍床邊跪地:「皇上!」
「甚好甚好…陸平…紳擬旨。」
趙光義哽咽著:「你給我撐著…誰準你擬旨了…」
「真霸氣…這可為難我們虎兒了…」看了眼元虤,笑了笑:「陸平紳…擬…朕…自知…體虛不力…於朝政,將…此位傳於朕的皇弟趙光義…即刻…詔告天下…傳位於趙光義…咳…」身體虛著,咳著血濺了趙光義一身。
「皇上!」趙福哭喊。
「撐著!」趙光義緊抱他。
元虤用著帕巾擦著趙匡胤的臉,淚水直流:「皇帝哥哥…可還記得我們一起在褚莊打著雪杖。」鼻子都哭紅了。
趙匡胤虛弱的牽著嘴角,微微張眼:「嗯…」嘴角笑著。
「當時可是你先攻擊我和炅兒的,還記得嗎?」擰了擰帕巾,又繼續擦著。
「是啊…當時還飄著細雪,我們三人玩了全身溼透了。」趙光義緊抱著趙匡胤。
「嗯…可好玩了…」閉上雙眼,笑著,眼角流下一行淚。
「我們三人還牽著手唱曲。」細細地擦著。
「…嗯…」拉著趙光義的手,滑了下來,頭一歪。
元虤手頓了一下,繼續擦著:「哥哥…你好好睡…。」
「你睡飽了,我們在一塊玩,可好?」趙光義緊抱著趙匡胤,低頭悶哭著:「你回答啊…」聽著令人心疼。
眾人跪地,齊哀。
陸平紳看了元虤一眼,隻見元虤點頭,便拿起奏書,讓趙福宣詔,至殿堂上喊去。
而陸平紳也趕緊步向前堂,為新王準備宣旨。
元虤起身,拉上趙光義:「炅兒!」
趙光義起身含淚,看了趙匡胤一眼:「虎兒…皇帝哥哥他笑著呢。」
如今他得撐起整個天下。
元虤握著他的手,說:「因為他如願以償。」眼神仍有難捨。
趙光義起步走向太和殿,霸氣十足,元虤跟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拉上趙光義,仰頭吻上,在他耳旁輕喊:「皇上。」
萬千思緒湧上心頭。
吻了元虤的髮鬢:「我的虎兒。」
元虤此刻才明瞭自己以往的大方,氣度都是裝出來的,他多麼希望炅兒還是他的王爺,還是他的炅兒。
跟上離去的背影,元虤心痛。
大殿之上,尹尚書未料皇上在此刻竟已千古而去。
原本今日是要和眾臣一塊兒向皇上,除去王爺與元虤。
本該在今日都做個了斷!
「平身。」難掩傷心,趙光義按額,俯視眾臣。
眾臣本是來談和王爺與元虤,如今局勢一變,卻成了迎接新皇之局。
「尹尚書,如此匆忙,可有何事?」眼神透著疲憊。
「臣…臣本為國事而來,如今先皇千古,臣想明日在上奏摺,上奏皇上。」尹尚書叩地痛哭。
其他大臣見了也跟著跪下哭號。
「是嗎…難為尹尚書有心。」趙光義揮了揮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便要趙福喊退朝。
眾臣齊哀,下令哀悼三日。
元虤無法與趙光義同行,起步先行出宮。
「元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陸平紳碎布跟上。
二人走至宮中一處走廊,細聲談話。
「元大人,這是先皇留給您的。」拿出一封書信。
元虤一愣,顫手接下:「有勞陸大人。」
「幾日前,先皇自知日子所剩無多,與在下交代了幾句。」
「陸大人請說。」
「先皇道,倘若先皇與王爺個性如此相像,縱有不捨,也希望元大人過得開心,好過…好過元大人受盡委屈,傷神度日。」
元虤不語,握上書信。
「元大人,大宋若真不容你,在下寧願大人遠走,也不要為此斷送大人往後路程。」陸平紳感嘆,卻也無可奈何。
元虤在開封府已然成了罪人,朝中大臣若非皇宮遇白喪之日,恐怕元大人難逃撻伐。
陸平紳再次嘆息,元大人此等將才,因此埋之,惜之惜之。
顫著手,元虤仍不敢相信皇上已仍先行一步,信上的字微偏,寫字之人定是執筆無力,撇捺難以注神,深吸口氣,細語:「此世不於汝,揮袖轉身不留戀,此地不於汝,淚灑擺衣踏他鄉,此人不於汝,勿枉菲薄屈身就,此情在於汝,留心留念待相思。」
此人不於汝,勿枉菲薄屈身就,此情在於汝,留心留念待相思…
元虤一臉茫然,皇帝哥哥勸著他離開炅兒,為了自己。
他不知自己如何踏出皇宮,隻知道眼前朝著他奔來的褚李,心疼地握上他的手。
「你這孩子,這雨飄得突然,你怎地就這般出來。」趕緊為他擦去身上水珠。
元虤坐在馬車上,哽咽:「叔叔…炅兒不是王爺了,他不是王爺了,不是…不是王爺了! 」
褚李為他哽咽,攬上他,拍著他的背,心疼:「你這孩子…」
元虤痛哭,彷彿天地全變,過往已無力回首。
夜晚依舊飄著細雨,夜無月光相伴,屋內隻有昏暗獨盞暗亮微光,元虤坐在書桌前,看著在出征前為炅兒題字的的春雨圖。
「絲絲弦弦念念望望,滴滴點點憶憶懸懸,春來冬去十餘載,雨落紛紛情綿綿。」他摸上那春雨圖的兩道小人影,那是他給畫上的。
走至天泉,出征前還吹著南風,如今開封城卻已是落滿地,秋風颯颯,退去衣裳,任細雨打在身上,腦子一片混亂,想事想得出神,連身後有腳步聲都無所覺。
「又想得出神…」
「炅兒!」他真的傻了。
「我可是偷跑出來,瞧你嚇得。」跪在池邊,親了口他的唇。
趙光義也退去自己的衣物,一同入浴,環抱著元虤。
「炅兒…你不該來的。」貪戀著他的體溫,元虤將頭靠在趙光義的頸窩,一手拉著趙光義的手,摸著他的指節。
「虎兒。」順著元虤的髮,趙光義吻了下他的額:「你可願意到禦醫堂當個禦醫?」這是他想到留住元虤在皇宮的法子。
元虤沒有出聲,他思索著。
「若你願意,明日便道禦醫堂田太醫哪兒…」尚未說完,元虤便抬頭看著趙光義。
「讓我想想…」背過趙光義,元虤低著頭撥著水。
「好…」從身後抱著元虤,吻著他的頸。
元虤閉上眼感受趙光義的溫暖,心裡卻有一絲酸。
他可以去禦醫堂安穩地當個太醫,伴著趙光義,可,心裡總有一絲抗拒與不安吵得他無法答應。
感受著趙光義的慾 望,回應著他,像是想填滿什麼一般,他比以往更主動,狂跳的心鼓動著他。
趙光義抱著他上床榻上,進入他身體那一刻,他緊擁著趙光義,雙腿環著他的腰,迎 合著他的律動,含咬著趙光義的耳,按著趙光義的臀讓他的下 身更進入自己深處,直到兩人都射出白 濁。
吻上趙光義充滿汗水的額,喘著氣,笑著:「好…。」
若這是炅兒希望,他願意成全,直到這皇宮容不下他。
「明日便去禦醫堂。」讓趙光義壓在他身上,喘著氣的兩人,彼此緊貼的肌膚,傳著彼此的心跳與溫度,聽著趙光義的笑聲,元虤環上他的頸,抱著他。
他心甘情願,隻要炅兒希望。
情事過後,趙光義擁著元虤,待他入睡之後,才起身更衣回宮,在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床上的元虤便睜開眼,撫著床上殘餘的溫度,有一絲後悔答應了去禦醫堂,無法理清思緒,矛盾衝擊著他。
原本愛的無畏,愛得坦然,在趙光義當上皇上之後,一切都變得遙遠,他內心充滿猶豫與不安,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窩在床上,心冷著,無法呼吸。
一絲委屈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