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起來似乎都跟子龍有關，但不過是有人借著子龍的名義裝神弄鬼罷了。”
    “你怎麼就知道是有人借著子龍的名義而不是真的子龍的鬼魂索命來了？”
    “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之說？”寒熙停下腳步看著他，“你不是自詡最了解子龍的嗎？子龍他不會那麼殘忍。每一個被害者都是被挖去雙眼，然後把那眼珠子送給依雲。最後一個死者的手上，還刻著一個‘龍’字，子龍他心地善良，絕對下不了那個狠手的。”
    “你怎麼就知道他下不了那個狠手？被挖去雙眼？子龍就是被挖雙眼致死，死去的那幾個人，一定多少跟子龍的那件事有關的吧？”雖然他也不信鬼神之說，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呢？
    “的確是這樣，我所想不明白的是，子龍的事情，知道的人一定不多，又怎麼會有人拿來作祟？”這正是連日來，他所想不明白的，如果凶手是要跟他作對，單單這件事傳揚出去，已經足夠讓他身敗名裂，卻為什麼隻是殺了幾個下人呢？這幾天，他晚上一直在追捕那兩個怪盜，據現在他分派給依雲的女婢所說，這兩天，沒有人遇害，也沒人再看見鬼魂出沒了，可依雲精神卻開始有些崩潰了，別人都看不見的東西，她卻總能看見，常常剛剛還在說笑著，不出一會兒的時間卻突然尖叫起來，一直躲在角落了，一邊喊著‘不要過來’‘不是我殺你的’之類的話，鬧得人心惶惶的，他也讓太醫去家裏一趟給依雲看看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卻什麼也查不出來，最終隻能用一兩句‘心魔’‘鬧鬼’來糊弄他，讓他好不生氣。
    若真是子龍的魂魄，為何他不來見他？
    “你這幾天睡得不好？”他想著看了智宸一眼，才發現他麵容有些憔悴，不由得關心地問道。
    “子龍死了之後，我就沒一天能睡得好的。”誰跟他一樣，愛人死了，他卻還能好吃好喝的，過著左擁右抱的日子？看著寒熙看他的眼神有些疑惑，他隻能擺擺手敷衍一句，“你不會懂的。”
    是的，說了他也不會懂的，沒有人會相信這種事情的。
    期初，他隻是夢見子龍臨死前的慘狀，夢見他求他救他而他卻無能為力。後來，他就開始夢見了，子龍殺人的模樣，夢見他抓著一個人，手起刀落，提著那個人的腦袋神態自若地走了，夢見他殺了好多人，拿著類似匕首之類的東西挖下那些人的雙眼，嘴角一直冷笑著，看著他說，“任何人欠我的，我都會百倍千倍地討回來”，然後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開始漸漸變化成了他自己的臉，讓他一次次地驚醒，夢裏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切，那個木子龍不是他所認識的木子龍，變成最後的那個狂然大笑的自己，也陌生至極。
    這種感覺好可怕，好像，是他殺了人一樣……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他會不會生了一種病，一種隻要一睡覺，就會殺人的，可怕的病。穆王府的命案，和夢裏的情景，是那麼的相似，那張一直變化著的臉，是他，還是子龍，他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穆王兄，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一種病，人睡覺之後，還會起來殺人，而他自己卻毫無知覺？”
    “這是什麼怪病？聞所未聞。”寒熙皺著眉看著他，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有這種奇怪的問題，“智宸，你還好吧？”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府裏死的那幾個人，會不會是我睡著的時候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