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雲薇的話題並不多，她很安靜，坐在床上看書，翻動書頁的動作很輕，在寂靜的房間裏卻意外清晰。
    打開陽台的落地窗，我坐在藤椅上，這種安享晚年的感覺其實挺不錯的。
    夜幕降臨，孔蒼來敲門，讓我們去餐廳吃飯。
    雲薇過來推了推藤椅上眯眼吹風的我，我睜開眼，頭頂的天星光璀璨。
    “吃飯了。”雲薇說。
    “嗯。”我掀開毛毯站起來，腦袋有點暈，大概是吹風吹久了。
    孔靈叼著一片牛肉幹撲了過來，幾個小時不見，他激動地抓著我的說孔悠怎麼虐待他不給他零食吃，我看著他嘴角的碎屑，推測他應該吃了：薯片、海苔、巧克力餅幹、奶油麵包、綠豆糕、肉鬆卷……
    說他是豬，我都有點對不起豬。
    孔悠淡然地從我們麵前走過，孔靈滔滔不絕說著亂七八糟的話題，我再一次疑惑，同一個家庭，出來的孩子怎麼就這麼天差地別。
    到了餐廳，孔蒼為雲薇拉開椅子，幫她點餐，端到麵前，拿筷子拿紙巾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孔靈這會兒還趴在窗口糾結，“清淺，你吃什麼？”他扭過頭問我。
    “隨便。”我已經無力了。
    接著孔靈端了兩碗餛飩過來，他說：“我下午吃多了，吃不下。”
    “那你還點？”我眼睜睜看著他開吃。
    孔靈笑嘻嘻的，“能吃幾個是幾個。”
    “……”我無奈地看他歡快地吃餛飩。
    口口聲聲說吃不下的人，不多時連湯底都喝了個精光，摸摸圓滾滾的肚皮道：“好飽。”
    孔悠在不遠處的餐桌上，喝著麥茶，冷冷說：“飯桶。”
    真是戳中了我的心聲啊！
    “切，他是在嫉妒我有吃的。”孔靈砸巴著嘴，然後找牙簽，正好我們這桌的牙簽用完了，他大喊：“服務員，牙簽牙簽！”喊完還揮舞了下雙手。
    服務員正端著一碗紅燒排骨，聞言隨手從別的桌上拿了一罐過來，他也許沒注意到地麵上有水，然後我就看到牙簽和火燙的紅燒排骨迎麵飛來。
    我腦海裏已經閃過“毀容”二字了，接著一隻手橫過，抓住碗的邊緣，牙簽灑了一地。
    “喂喂，就算小爺我很帥，你也不用五體投地吧？”孔靈放下碗，把那個服務員扶了起來。
    服務員道謝完又道歉，蹲地上撿牙簽。
    孔靈轉過來，最近已經叼了一根牙簽，估計是他在牙簽飛過來時隨口咬的。
    這時喝完麥茶的孔悠走了過來，在孔靈和我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抓住了孔靈的手。
    我驚覺，那隻手通紅一片，已經腫起來了，我當即驚訝地看向孔靈。
    “沒什麼，燙到了嘛。”孔靈撓頭，另一隻手還在剔牙，若無其事的樣子。
    孔悠歎氣，把孔靈拽走，孔靈對我笑笑：“我二哥有醫藥箱，我去上藥哈。”然後跟著孔悠走了。
    小寒在撕雞腿，滿嘴是油地問青柳：“孔靈的身手變弱了嗎？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完美。”
    青柳夾起一塊豆腐，沒急著吃，讓它穩穩地在筷子之間，不掉下去也不破碎，我聽到他說：“他的完美，隻是清淺不受傷。”說完把豆腐吃了。
    璃夏剛才背對著我們，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小寒那兒得知事情經過，跑過來問：“姐姐沒事嗎？”
    “沒事。”我搖頭。
    每次孔靈都給我不同的驚嚇和驚喜，這一次，是哪種我卻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