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到了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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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漸漸的駛出村來,轉眼都出了十幾公裏。卡車上十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就隻有憨子一個人躲在了幾角旮旯,不說也不笑。他可能是想他的爹娘了,從村裏出來,也沒來的及跟他們告別,再說也不知道自己啥時候才能回去。雖然他們老是埋怨自己沒出息,可是憨子知道他們是真的疼他,從來也沒舍得打自己。自己太不孝了,老是惹他們生氣,憨子越想越內疚起來……
“喂,憨子,咋的啦,怎麼不說話,難道被黑狗子欺負傻了不成。”二娃子張著他滿嘴大岔子牙嚷嚷道。憨子轉頭看了看二娃子,又把頭轉了回來。
“我說二娃子,你能不能閉上你的臭嘴,你看你滿嘴大岔子長的,說句話,口水都能把人噴死,我欺負憨子咋了,告訴你,我就欺負憨子,他不是要出城嗎,我就天天欺負他”。黑狗子說話從來不饒人,心眼多,愛記仇,是村裏出了名的的調皮鬼,這下憨子有苦頭吃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上的人也不鬧騰了,都趴在車上睡著了,有的還打起來呼嚕。也許他們昨晚太興奮了沒睡好,一直睡到過了晌午。隻有憨子好像沒有睡意,一直坐著不吭不聲的。
此時的車子還在路上晃著,這都過了晌午了怎麼還沒到,二娃子想必餓壞了,他一股腦的爬了起來,他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大喊著:“到了,到了我們到城裏啦”。
車上的一行人都被二娃子的喊聲叫了起來。
“我說二娃子,你能不能別嚷嚷行不,到就到唄,我告訴你待會吃飯的時候你離我遠點,免得影響我的食欲。”看來二娃子走到哪都不招人待見。隻見大家的眼神此時齊刷刷的看著二娃子,那眼眸中藏著詭異。憨子此時正好在二娃子旁邊,黑狗子看著二娃子用輕蔑的語氣說道:“我發現你跟憨子挺配的阿,簡直就是一對活寶,哈哈……”
憨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嘲笑自己,沒想到自己躺著都中槍,真是讓他們欺負慣了。
“哇,城裏就是不一樣。”車上的人全部站了起來朝車外看去。
大街上行人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走來走去,而且形態不一,步履蹣跚,就好像舉辦了一場大型的時裝走秀。馬路上的小汽車更是如梭般橫穿豎串,他們是想看多少,有多少。
街邊小吃店散發出陣陣濃香,濃香中夾雜著各式各樣的美味,誘惑著他們的每一個嗅覺細胞,如同在他們麵前展現各式各樣的美食讓他們品嚐。他們確實餓壞了,肚子都開始打鼓起來,“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好吃的,想想都垂涎三尺。”
“喂,車上的都下來,到了,到了啊。”
車突然停了,從旁邊走來一個人,胖胖的,聲音有點沙啞的喊道。
大家紛紛的下了車,發現他們好像來到了一個工地,這工地挺大,五棟樓房,每棟七八層高,都還隻是空殼,工地此時已經有人在幹活,似乎有好幾十號人,叮叮……鐺鐺……咚咚的發出吵雜的聲音。
“現在都下午一點多了,你們吃飯沒?”那胖個子問黑狗子他們道。
“我們都餓壞了,還沒吃呢,不知道吃什麼啊”黑狗子一臉奸膩地笑著,似乎期待著有美味佳肴。
胖個子看了看黑狗子笑了笑高喊道:“小陳你過來下……”
“誒”
這時從工地的辦公走出一個高廋的人來。“張總有什麼吩咐。”
“張總”,黑狗子他們一聽,喲還是大老板,這下可以美食一頓咯。
“你去買20個包子,20個饅頭,給他們吃”。
“什麼,包子饅頭……”
他們十幾個人吃驚的拉長了下巴,好像快要脫落了下來。沒想到眼前的張總卻是如此吝嗇的人。這麼大老遠過來就吃這,在家裏天天吃饃吃的都膩了,沒想到出來還得吃這個。
他們接過了包子饃饃,一下子也沒了食欲,隻是意思地啃了幾口。
“你們王總臨時有事,可能旁晚才會到,待會小陳會安排你們住下。現在都過了午飯時間,晚上再安排你們吃飯,你們就將就下。”張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就順便的安慰了一下他們。其實哪個老板都一樣,你不做事那有飯吃,有包子饃饃就不錯了。
黑狗子一行人被小陳帶到了工地的臨時住所。
“你們就安排睡在這三間屋子裏,”小陳指著工地圍牆邊的三間小屋子道。
“什麼,三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確實,十五個人包憨子外加的,就有十六個人,要睡在這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屋子確實有點擠。
“沒辦法,工地條件簡陋,你們就將就下,出門打工掙錢吃的就是苦,這都不算什麼,你們就安心住下吧”。小陳看著他們初來咋到,不免解釋一通。
大家想想為了掙錢也值得,再說不都是農村吃苦長大的嗎,隻是他們覺得,城裏的幻想太美,現實差距太大,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沒想到此刻他們十五個人竟然展開了奪屋大戰,憨子沒參與,隻是傻站著。
第一間屋子幹淨被人搶占了,二娃子搶到了卻被趕了出來,第二個屋子敞亮,二娃子也搶到了又被趕了出來,就剩第三間屋子又髒又潮,最終兩間屋子篩選,剩下四人包憨子五人,個個垂頭喪氣,開始整理了起來。憨子也是無奈的走進了第三間屋子。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傍晚。日落西山,餘輝晚霞。
工地的工人也正準備下班。小陳領著他們來到工地附近的一所飯館準備吃飯。飯館挺大,可以容下七八十號人吃飯,而且也便宜,所以這裏一日三餐都有工人慕名到這裏吃飯,這裏可謂是生意火到爆,不過店裏缺人手,招了幾個人似乎還不夠,於是老板娘把自己家剛大學畢業的女兒叫到了店裏,做了臨時夥計。隻因店裏實在太忙,貨物太多加人手不夠,老板娘的女兒時常幹活幹的都不像個女的。整天一束男人裝,帶個鴨舌帽,在店裏幹活,不注意的人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女的。
憨子一行人走到飯店門口,憨子看到店門口堆放了二十幾箱啤酒,一個身材瘦小的夥計正在一箱一箱的搬著,而且氣喘籲籲的。出於善良,憨子主動上前幫她搬了起來,一行的黑狗子他們看到憨子在幫別人做著無謂的體力,都罵憨子不但憨還傻,“真的傻的可以……”這一切,這夥計都看在了眼裏。憨子根本沒在意黑狗子他們的謾罵,繼續幫夥計搬著啤酒箱子。
當搬到最後一箱的時候,那夥計竟然推了一下憨子,頭低下著說道:“我,我自己來,不用你”。說完抱著箱子就一度小邁步走了。
當憨子回過神的時候,發現黑狗子他們早吃飯去了。正他想進去吃飯的時候,在飯店門口來了一輛小車。
“咦,那不是接小蓮的車嗎,怎麼來了”。
隻見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翠花嬸,一個是小蓮的表哥。憨子上前跑了過去。
“翠花嬸,你們怎麼來了。”
翠花嬸看著憨子說道:“憨子我先到小蓮的表哥家住幾天在來看你,你先在這跟他們一起在工地先做著,如果做的適應就繼續留在這裏,不適應也沒事,就陪你翠花嬸在城裏呆幾天。我來就跟你說這事,怕你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翠花嬸,沒事,有您這句話我放心多啦,我一定好好幹,嗬嗬……”
翠花嬸看著憨子那憨樣,笑了笑,“你還沒吃飯吧,趕緊的去吧……”
“誒,我吃飯去了,”憨子向翠花嬸招了招手跑進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