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上大路，莊惟才想起來問，怎麼今天不是司機來載他們。
    “林叔年紀也不小了，這幾天腰疼又犯了，我怕他吃不消。”左臣回答。
    知道林師傅那是職業病，莊惟也沒多問，就說：“等回去了，你給林叔介紹個好點的骨科醫院，錢從我賬上出。”
    “已經排好了：今天給林叔放假，王秘書負責接送，晚上回去就能知道檢查結果。”左臣挑眉，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莊惟微皺的眉頭，“你又沒吃早飯？”
    莊惟點頭：“沒什麼胃口，就喝了杯咖啡。”見左臣似乎又在撥號，他說，“今晚如果比較晚，我們就在西區住一夜吧。”
    “好，我跟王秘書說，讓他直接送林叔回家就可以下班了。”左臣開始和王秘書通話。
    路況不算很好，盡管錯開了早高峰，兩人還是堵到9點50才到西區。
    半成品加工廠的兩位領導已經等在西區大路口，後麵還跟著不少人，打著“歡迎總公司領導蒞臨”的標語。
    莊惟甚至懷疑，如果不是這個工廠一直知道他行事低調，恐怕真能弄個全廠女職工夾道歡迎之類的誇張排場。
    “久等。”莊惟與兩位廠領導握手，在一眾年輕女性豔羨的竊竊私語中，走入工廠大門。
    半成品加工廠原本就是豪門國際的下屬企業，向來管理嚴格，邀請莊惟這位老總來參觀，也不過是按慣例走個過場。
    莊惟來西區的主要目的，是親眼看看參與競標的幾家淨食材加工廠。
    再次婉拒了廠方領導的好意，莊惟和左臣在員工食堂吃了午餐。員工食堂的菜還算不錯，雖然油水不大，到底葷素搭配，量也管飽。
    對此，莊惟相當滿意。
    在車裏休息了一會兒，下午的行程就開始了。
    兩人可以說挨家企業的生產車間都仔細看過，聯係之前公司裏暗訪得到的消息和這幾家工廠的口碑，最終敲定了其中三家為主要淨菜供應商。
    從最後一家工廠出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左臣說了附近幾個旅館的情況，讓莊惟在其中選。
    莊惟聽完，想了想，說：“我改主意了，現在時間還早，我們直接回去吧。這個點車不多，我們可以走近路。”他原本也沒打算在西區過夜。
    “需要我通知王秘書在公司等嗎？”左臣問。
    “不用了。”莊惟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我可沒你那精神頭，今天就放過我吧。”
    左臣笑了：“你先在車上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辛苦了。”莊惟應了一聲，將西裝脫下蓋在身上。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莊惟被一股極大的慣性從座位上掀起，先是幾乎撞到車頂，又磕到副駕駛座的椅背。
    他揉著被撞痛的手肘：“怎麼回事。”
    “前麵連環車禍，我們差點也涮進去了。”左臣喘著粗氣，打開車門，“你坐著別動，我下去看看情況。”
    莊惟垂眼，看著被刮破了一個小口子的西褲：“別靠太近了。”
    他透過擋風玻璃，看了一眼前麵的情況，發現約麼有七八輛車撞在一起。
    離他最遠的，是一輛翻到的卡車，然後連續是一輛公交車和幾輛私家車，橫七豎八地將路麵個占了個滿。
    已經有好幾名後來的司機下車，在打量過現場的狀況後，決定改道。
    左臣回來了，坐在駕駛位上，回過頭來看著莊惟。
    “怎麼樣了？”莊惟不死心地問。
    “渣土車爆胎翻倒，造成了連環車禍。看來這條路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走了，我們改道吧，繞遠一點回去。”左臣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