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惟起了個早，看了一眼電子日曆，6月29日下麵備注著“西區視察”。
    時間還早，他輕聲打開隔壁房間的門，拿走食盆，開了兩個罐頭放在食盆左邊的槽裏，又在中間堆滿了牛肉味的磨牙點心，最後往右邊的槽裏注入純水。
    做好這些之後，他又輕手輕腳地將食盆放回原來的位置，看著寵物日漸失去光澤的毛皮，關上門，歎了口氣。
    他住的並不是他的公寓，寵物也不是他養的。
    隻是公寓和寵物的主人多半已不在，半年下來寵物越來越瘦，他也隻能守著這間公寓，溫習著曾經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等待著哀傷將他一點點地蠶食。
    12月15日一早，他收到來自“影”的簡訊，囑咐他要好好注意身體，好好照顧寵物。
    他覺得蹊蹺，暗暗地覺得有些揪心，立即回撥，聽筒裏全傳來冰冷而公式化的聲音，告訴他是空號。
    憑借寧家的關係，以指明任務的名義進入風門，莊惟才知道，影刺殺風門少主未遂，已經被管家仲言手刃。
    他麻木地回到他們一起生活過兩年的公寓，把自己關在屬於他們的房間裏抽了一個星期的煙，沒吃也沒喝，直到左臣看不下去，踹門進來，給了他一巴掌。
    現在，他也隻能借由工作忙得腳不沾地，來暫時將悲觀的情緒壓下。隻要踏入公寓的大門，再高漲的心情，也立即降至冰點。
    “Ray，我恐怕半夜才能回來，你如果餓了先將就一下。門我都沒鎖，他說你知道怎麼開。”莊惟說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他知道，裏麵那隻聽得到。
    裏麵一直什麼動靜都沒有，莊惟知道它是懶得搭理，給自己煮了杯咖啡喝了，便走了。
    他走後，原本趴在厚實地毯上的寵物，才支起一個眼皮，嫌棄地掃了一眼身旁一堆狗糧，打了個嗬欠，繼續趴倒。
    莊惟到了樓下，左臣正倚在商務車的車門上點著煙。
    看見莊惟出來，知道對方不喜歡煙味，連忙把煙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按滅：“來了！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你。”
    “你總是習慣早到半小時。”莊惟笑了笑，拉開後車門，“知道你煙癮，抽完再進來。”約定的時間是7點半，他7點就下樓，左臣卻比他還要早。
    “不用了，早上起來抽過一支。”左臣坐在駕駛位上，並沒有開車，而是拿出筆記本，開始確認一天的行程，“現在是7點5分，我們9點半可以到西區，10點參觀半成品工廠，中午廠方負責人招待我們在酒店吃飯；下午參觀幾家淨食材加工工廠，有幾個訂單需要確認，晚上那幾家工廠的老板會設宴款待，飯後大概還有娛樂項目……”
    莊惟一聽眉就皺起來了：“參觀就可以了，午飯我們在員工食堂吃；晚上我想早點回去，飯就不在西區吃了，娛樂項目也通知對方免了吧，訂單的事告訴他們不用擔心，隻要價格公道、質量過硬，我們願意長期合作。”
    “好的，我馬上聯係他們。”說著，左臣戴上藍牙耳機，將車切換到自動擋，一麵看路一麵與對方企業核對行程。
    確定了行程以後，他告訴莊惟最早晚上10點半可以回到東區，保證12點前可以放他回家。
    莊惟應了一聲，從手邊拿起一份文件，不緊不慢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