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離開你。”藍芳埋頭在路凱歌的懷裏：“也舍不得我爸媽。”
    “已經有人注意到你的事情了，這裏一切有我，你走吧。”路凱歌抱著一具屍體，默默的歎了口氣道：“投胎去吧。不要留戀人間，最後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若是人真能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先一步找到你……”路凱歌通紅的眼睛盯著化作白骨的藍芳，終是掉下了男兒的眼淚。
    “……”藍芳黑洞洞的眼眶子裏飄乎乎的閃動著兩朵藍色的小火花，她柔嫩的嘴唇也化作了恐怖的牙床，她不說話了，就這麼靜靜的和路凱歌對麵坐著。
    路凱歌看著藍芳這幅淒慘可怖的樣子，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卻突然之間睜眼清醒了過來。
    眼前是他新搬的宿舍灰溜溜的天花板。
    路凱歌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坐了起來。
    他僵硬的轉過脖子去看李鈺的床位。
    江徊睡在外麵，懷裏摟著李鈺，李鈺似乎毫無察覺，他安安靜靜的縮在江徊的胸口，睡得很安穩。
    江徊在路凱歌坐起的時候就已經警覺的睜開了眼，他麻利的把被子塞進李鈺的懷裏，然後輕輕的從溫暖的被窩裏起來了。
    棉被外的冷空氣讓沒有正常人類知覺的江徊身體自然的有了雞皮疙瘩的反應。
    江徊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看著黑眼圈能拿來寫大字的路凱歌，他張開嘴，輕聲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路凱歌歎了口氣，他走到了衛生間裏，委婉的拒絕了江徊帶著刺痛的“關心”。
    江徊轉頭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李鈺，跟著路凱歌進了衛生間，兩個大男人躲在狹小的衛生間裏，顯得十分的擁擠。
    “我昨晚做了個夢。”路凱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香煙，他遞了一根給江徊，兩個人靠在衛生間的牆上，抽煙的姿勢都擺好了，一摸口袋，發現兩個人都沒帶打火機。
    “……”好尷尬。
    路凱歌順勢叼著香煙，假裝自己點了火。
    江徊愣了一下，然後利落的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黃符，夾在食指中指之間，兩指稍一用力，指尖的黃符就燃燒了起來。
    路凱歌看得目瞪口呆。
    江徊手裏的黃符緩慢的燃燒著，江徊伸手將燃燒的黃符對著自己嘴裏叼著的煙。
    黃色的火苗很快就點燃了江徊手中的香煙，江徊吸了一口，然後享受的仰著頭將體內的煙吐了出來。
    黃符被江徊隨手扔在了空中，燒的連灰燼都沒有。
    路凱歌驚訝之餘，還將手上的煙頭碰上了江徊嘴裏的煙頭，點著之後，路凱歌也開始吞雲吐霧了。
    “說說吧，什麼夢？”江徊側頭看了路凱歌一眼。
    “還是那個結婚的夢，隻是……這次我看得見，聽得見，我不再是木偶。”路凱歌苦澀的笑了一聲：“我勸她去投胎，她不答應我。”
    “意料之中。”
    “你什麼意思？”路凱歌看著江徊。
    “有人把我的拳拳心意都當狗屁，和害死我的女人在一起廝混了三年多，讓我一個人沉睡在冰冷的水底，我也不能心甘情願的離開。”江徊冷冷的笑了一聲，看著路凱歌說：“想報仇，是必然的。”
    “……”
    路凱歌的沉默讓江徊又看輕了他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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