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全是喇叭嗩呐宏亮的曲聲，路凱歌將目光留在了站在角落麵無表情像是紙人一樣的李鈺和江徊身上。
    真是人性化，新交的朋友也算上了。
    路凱歌麻木的牽著他的新娘進了新房，沒有任何人吵著要來鬧洞房，人群跟到了房間之後，就像是潮水一樣盡數褪去了。
    房間裏安靜的能夠路凱歌的心跳，房間外麵卻喧鬧得像是發生了火災。
    “老公，你發什麼呆？”
    新娘子端莊的坐在床上半響也不見新郎來揭蓋頭，她終於坐不住了。
    老公？
    路凱歌愣了一下，隨即複雜的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結多少次的婚了，這麼叫也沒什麼奇怪的。
    路凱歌走到新娘子的麵前，伸手拿下了喜娘頭上蓋著的紅色富貴花蓋頭。
    蓋頭下露出的臉有些嬰兒肥，圓圓的有些稚氣，沒有戴著厚重的框架眼鏡，讓她的眼睛顯得又大又有神，頭發盤在頭上，用精致的發簪固定這，在眉心中間甚至還貼了花鈿。
    藍芳羞澀的對著路凱歌笑，大眼睛裏滿是甜蜜。
    路凱歌看著麵前精致美麗的藍芳，心中卻全是當年那個紮著麻花辮戴著厚厚眼睛土氣到不行的藍芳。
    至少那時候她是真的，她還活著。
    “藍芳。”路凱歌坐在了藍芳的身邊，他主動拉著藍芳的手，入手的是一片冰冷滑膩，像是人工湖裏死去多時的魚。
    藍芳羞澀的靠在路凱歌的肩膀上，甜蜜的應著：“恩？”
    “對不起。”路凱歌說著，眼睛就紅了。
    藍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依然靠在路凱歌的肩頭，溫柔的和路凱歌說話：“大喜的日子為什麼要道歉？”
    “我失約了。”路凱歌輕聲的說：“是我害了你。”
    藍芳隻道：“老公，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啊？”說完藍芳就伸手去探路凱歌的額頭。
    “如今我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替你……”路凱歌抿著嘴哽咽了：“替你討回公道的。”
    藍芳的笑臉僵硬了，她看著路凱歌。
    “你安心上路吧，別再留在學校了。”路凱歌淚眼朦朧的看著藍芳，他哽咽著：“更不要害人……”
    “我與你做了三年夫妻，雖是在夢中……我亦是真心的。”路凱歌伸手輕輕撫摸著藍芳的臉頰：“我是真的愛過你。”
    “隻是……造化弄人。”路凱歌一路摸著藍芳的頭發，收回手的時候，指尖滿是毫無光澤的發絲。
    藍芳撲進路凱歌的懷裏，哭的啞了聲，她緊緊抱著路凱歌，顫抖著說：“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因為路凱歌清醒的看穿了這個夢境，所以藍芳再也維持不住這個唯美的假象了。
    “你為什麼要拆穿我……”藍芳有些怨恨的說：“你不喜歡我為你做的這一切嗎？本來我們還可以做更久的夫妻，為什麼你要拆穿我？”
    “三年了，已經足夠了。”路凱歌抱著懷裏漸漸的腐爛惡臭的“藍芳”，沒有絲毫的嫌棄，他說：“你不該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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