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眨了眨眼，看著難受的路凱歌說：“現在湖裏好像是什麼都沒了。”
    “是啊，現在什麼都沒了……”路凱歌苦笑道，那臉色比哭還要讓人覺得難受。
    “那……你赴約了嗎？”李鈺好奇的看著路凱歌，心中猜到了那水裏要人命的“東西”是什麼人了。
    “我去了。”路凱歌說到這裏，終於沒忍住落下眼淚：“可我去遲了……”
    李鈺猜想著是路凱歌沒去赴約，藍芳想不開自殺，還是路凱歌和藍芳在湖邊爭吵時路凱歌失手把藍芳推下了湖。
    “遲了？藍芳走了？”李鈺試探著問路凱歌。
    “信上的日期是七天之前……藍芳失蹤的那天。”路凱歌捂著自己的眼睛，企圖遮住自己流淚的眼睛，可是指縫中流出來的眼淚卻是他擋不住的狼狽：“我整整失約了七天。”
    “……”李鈺沉默了，他可以想象得到藍芳沒等到路凱歌的時候究竟是多麼失落。
    “我去了約定的地方，藍芳已經不在那裏了，我隻在草叢裏找到她的紮頭發的黑色皮筋。”路凱歌抽泣的聲音淺淺的。
    李鈺看著他捂著自己眼睛的手腕，上麵鬆鬆的箍著一根黑色的細線，看起來沒有什麼彈性，鬆垮垮的貼著路凱歌手腕上的皮肉。
    路凱歌手上這根東西居然是女孩子的頭繩？
    李鈺一直以為這是什麼新潮的飾品所以路凱歌才總是帶著。
    “起初我並不知道藍芳已經死了，我以為她是生我的氣所以故意躲起來的。”路凱歌接過江徊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有點尷尬的對著兩個人抿嘴勉強的笑了一下。
    “但是後來，人工湖頻頻出事，總有人失足掉下去，有的被我救了，有的被別人救起，學校關於人工湖裏有鬼的傳聞就越來越厲害。”路凱歌整理了一下心情，看了眼麵前坐著的李鈺，江徊二人，發現他們一個麵無表情，一個滿臉好奇，便沉了口氣繼續說下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總是重複的做同一個惡夢。”
    惡夢？！
    李鈺條件反射的想到鬼境，他轉過頭看著江徊，江徊衝他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問。
    “什麼樣的惡夢？”李鈺接收到訊號，立即就開口問路凱歌。
    路凱歌歎了口氣，神色懨懨的說：“那是一個可怕的夢……”
    “夢裏我和藍芳兩情相悅，我在畢業後終於娶到了藍芳，在洞房之夜，我將藍芳壓倒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想進入了夢想已久的秘境……”說到這裏，路凱歌有點不好意思，他抓了抓脖子，臉上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淺薄笑容。
    “就在我熱血‘耕耘’的時候，我懷裏的藍芳，卻突然……”路凱歌話音突然停頓了一下，他將凳子搬得離床上像大爺一眼坐著聽故事的兩人近了些。
    “突然變了，藍芳的眼球因為晃動，竟然掉了出來，我吮吸著藍芳的嘴唇，覺得嘴裏的津液越來越多，等我抬頭的時候，才發現藍芳的嘴裏不停的淌著黑紅的血液。”路凱歌的臉色有些發白，像是被自己說出來的話惡心到了。
    李鈺腦補了一下當時的畫麵，陡然一顫，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