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悠然歲月 四十三、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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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帶著麥兜走進東院,水長東心情平穩了許多。陳清羽依舊等在院中,麵前泡好一壺青山綠水。
相對而坐,陳清羽抬手為他斟了茶,又亮又黑的眼睛看著水長東說:“舊宅與我有幹係?”
“這茶,你準備的?”水長東端起茶杯,看著杯中的茶水,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皮:“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才。”陳清羽的手指撫摸著茶壺,遲疑的說:“我有容衝。”桀驁的下巴重新揚了起來。
恍惚間水長東仿佛回到了戲院初識的那一夜,也是這樣的神情,也是這樣的注視。
慢慢的放下茶杯,望了一眼遠遠站著的容衝。回過頭來了臉上已經寫滿了抱歉:“清羽,非常抱歉,之前我一直將你當成了李治。”
陳清羽不自覺的顫抖一下,心中泛起一絲淒涼:“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掩飾的端的茶杯來喝,卻乏力的放下了,杯中的茶水也因為動蕩溢出些許。
“曾經我也這麼認為。”水長東將他的失態盡收眼底:“這幾天,我慢慢醒悟,原來我心中一直愛著的人並不是你,而是李治。實在是……”
“實在什麼?”陳清羽有些坐不住了,臉色也開始泛起不自然的紅色:“你說實話,這很重要。”
“不重要了。”水長東抬起眼皮望向遠處站的容衝:“你若想離去,容衝隻要願意,你可以帶走。”
“你趕我走?”陳清羽猛的站起身,急躁的走了幾步:“我們還有婚約……”
“除了婚約,我們還有仇恨。”水長東依舊坐著,臉上的肉皮卻跳了幾下:“我可以給你很大一筆錢,那些錢足夠你重新拉起一隻隊伍。你可以帶著隊伍來尋仇,找我或者傲天哥……”
“水長東——”陳清羽大喊一聲,雙手抓住水長東坐椅的扶手,俯身看著他:“如果我說,我從來不在乎錢,要錢的是我父親,是川軍,你信嗎?”
“那你在乎什麼?你如今還能跟我談在乎或不在乎嗎?”水長東仰著臉去看曾經付出所有去換真心的男人:“如果你沒有忘記,我說過,隻要你陳清羽要,我就能給。”
“……”本來就不擅言辭,陳清羽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話去應對。
“我說了,也做到了。”水長東緩緩推開距離太近的陳清羽:“在桃源村,我給過你最後的機會,你放棄了。”待陳清羽退開,就招手示意容衝過來
“東少。”容衝靠近了:“有什麼吩咐嗎?”
水長東示意他坐下:“容哥兒,你別害怕,你是個好孩子。”
“我不怕,東少,你是好人。”
“如果三少要帶你去,你願意就去,不願意可以不去。”水長東從衣服裏摸出一張支票:“這個給你,這票子隻有你能兌,就算丟失票子你也能兌,隻要到櫃上去就行。”
接過支票看了一眼,容衝眼睛都瞪圓了:“這麼多,東少,這……”
“就衝你身上的傷也值這些。”水長東伸手過去拍拍他:“清羽心情不好,欺負了你,別記在心上。”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容衝急忙說:“其實,其實我心裏一直是喜歡三少的。”這話說出口,容衝心中的包袱也放下了:“我願意跟三少走。”
“你去吧。”水長東打發了容衝進屋,才重新看向一臉淒楚的陳清羽:“站著不累?”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陳清羽匍匐下去,將身子趴到水長東腿上:“從前是我錯,沒發現自己愛你。”
“在我自己與清羽之間,清羽比我自己更重要。”水長東說的是實話:“不過,那是從前了。”他的手拉住陳清羽的手:“可是清羽呢?最重要的永遠是你自己。”
“我不走。”陳清羽一翻手握住了水長東,抬起眼望向他:“最後一次機會?”
緩緩的搖下頭:“我輸不起了,我情願等下一世……”無奈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陳清羽:“知道嗎?你是李治的轉世,你的前世就是他,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前世今生?”陳清羽渾身一震,半晌才明白過來:“你怎麼知道?”
“我有一隻玉蟬。”水長東伸手拉起他,讓他好好坐下:“一旦遇見李治的轉世就會變色發燙,我與你初識的那天,玉蟬發燙了。”
整個計劃實施過程中,陳清羽最想不明白的,就是水長東落入圈套太快。在重慶與父親原訂計劃隻是不惜一切代價拉攏水長東,考慮到水長東愛男色這一點,計劃中也有爬上水長東床榻的部分。
隻是到了西安,一切發展得太順利,水長東從一開始就栽了進來,搞得陳清羽和他父親都非常意外。
未談及婚嫁之前,他單單認為水長東好男色,自己也算生得漂亮。真正談及婚嫁後,陳清羽察覺水長東對自己的付出完全是全身心的給予,不求回報的給予。
可就是因為那些鋪天蓋地的好,不求回報的付出,讓帶著目的下套的陳清羽覺得太意外,也太不符合邏輯。那麼傑出的一個人物,為何如此對待自己?
毫不設防,沒有緣由,讓他覺得不真實,也不敢去相信。如今親耳聽到水長東說出理由,陳清羽才恍然大悟:“就是因為這個?你一直對我好,平白無故對我好,就因為這個?”
“那是一件神物,裏麵混著李治的血液。”水長東有些不忍心,話已說破也就顧不得了:“是一位與天同壽的尊者送我的。”
聽到這個話,水長東身後一直跟著的麥兜渾身抖了一下:“少爺,你確定玉蟬發燙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然!”水長東扭頭去看麥兜:“那一夜你也見到了,玉蟬發紅發燙。”
麥兜抖了幾下嘴唇:“少爺,我出去一下……”也不管水長東答應不答應,一頭衝出西院。
“你一直等著我轉世?”聯想到容衝告訴自己的故事,陳清羽什麼都明白了:“既然我是他,為何不能重新開始?”
“我怕你,清羽。”水長東的手無意義的揮動一下:“那像地獄般的四天太恐怖,清羽,隻怕這一生我再也走不出去。”
陳清羽還想說什麼,麥兜一頭衝了進來:“少爺——我打電話去玉器房了,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跟他說了,等一會你就明白了。”
水長東看著一驚一炸的麥兜:“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不是李治的轉世,他不是。”麥兜指著臉色陰晴不定的陳清羽:“這中間一定有誤會,我知道誰才是太子李治,我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