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天眉毛挑了下：“你就是這樣，什麼都明白，卻一如既往的信我。”
    “換了別人，若不服調派，計天殿直接出手就壓製了。”水長東知道李傲天行事的狠辣，否則他的政令不可能發展得這麼順利。
    “總有辦法的。”李傲天伸手把住兄弟：“你說過，攻心為上。”接著輕鬆的笑了：“我相信你，陳清羽與你相比嫩得很。”
    水長東頓時苦了臉：“但是，我愛得深很多，怕是……”
    李傲天聽他這麼說更放了心：“你都想到這一層了，我更不用擔憂了。”看看時間不早了：“你我兄弟攜手曆來戰無不克，對吧？”
    有一句話叫天命難違！水長東沒說出來，隻淡淡歎口氣：“我暫且相信人定勝天好了。”
    “我們早勝了天。”李傲天挺了下胸脯：“這裏隻有唐，隻有帝國，什麼元明清統統消失了。”
    水長東這才有了底氣：“你說的對，我們挨過了那麼多變遷，肯定能再挨過一次。”
    既聊到這，倆兄弟索性將局勢攤開來，一處一處分析。
    再說那陳清羽在家中等得焦躁，又聽不慣舅婆叨叨，帶著副官穿了便衣出了門。
    隨意找家華麗的酒樓吃了飯，副官見他無意回去：“三少爺，聽戲？”不穿軍裝的時候副官都用家裏的稱呼。
    見主子不動聲色，就繼續試探：“東大街？”見三少爺眉毛挑了挑，心裏已有了數。
    不過十幾分鍾車程，進了東大街副官尋間高牌樓門正要停車，陳清羽說話了：“鶴館。”
    西安城的青樓分好幾類，這鶴館裏一水的男色，更是西安城頭一家。價碼高、盤子正、吹拉彈唱的功夫也是一等的好。
    最最關鍵的，這鶴館忒會調弄歡倌的身子，特別那取歡之處，嚐過個中滋味絕對欲罷不能、回味無窮。
    倆人進了花廳坐了，陳清羽想先看看貨色再決定拉鋪或著住局。他迫切需要找個男人來發泄，麵對水長東，再強的控製力都顯得蒼白無力。
    鶴樓能稱頭一家自然與別出不同，館裏端茶送水男孩都穿著襯衣西褲，打著黑色領結，幹淨整齊不帶脂粉俗氣。
    問客的稱作領班，手中厚厚一本相冊，一頁一美人，全身照、半身照、臉部特寫、更有扮了女子的照片，任君選擇。
    一眼便選中了名為“容衝”的男孩，手指落到照片上，側臉看上領班。
    領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容衝不下花廳來的。”
    副官已經開口了：“你隻說他現在有客無客，不下花廳咱們上樓便是。”
    “您二位來的早，衝哥兒還閑著。”領班聽語氣已知是闊主，便仔細看了看這位年輕的公子哥。確實不認識，第一回來：“他也不在樓上，在後麵院子裏。”
    陳清羽已站了起來。副官已經說：“還不帶路？”
    再說這容衝到底什麼模樣，其實也好猜，不過眉眼裏有五六分相似那人。有二分相似已非俗物，別說五六分了。
    西安城中好男色的不在少數，見過水長東的能不想？可水長東偏偏輕易親近不得，想而不得隻好尋別的途徑。
    做這行生意的最會揣摩男子色心，容衝掛牌前幾月便做足了宣傳。這小子也爭氣，果然一夜而紅。鶴樓直接讓他住進後院，與魁首分庭而居。
    剛邁進後院，陳清羽看見一熟人，也不是很熟，一麵之緣——柳青眉。
    他被兩個漢子引著也去後院，倆人一照麵，陳清羽已看出柳青眉臉色不妥。
    因為水長東的關係，陳清羽難得一次微微點了頭算是招呼。柳青眉正想開口，一漢子粗聲說：“柳老板走快些吧，讓幾位爺等久了可不好。”
    柳青眉臉上肉皮跳了跳，神色有些驚慌，急忙一低頭快步去了。
    遞個眼色，副官已經問：“柳老板也在這裏搭夥？”
    “那能啊。”領班笑著說：“別人請他來的，再紅的角一沾上錢字，啥地方不能去？”
    陳清羽皺了下眉頭，想著柳青眉的神色分明強迫的意思多些。不過，總歸是個戲子，又是西安城家喻戶曉的兔爺，實在輪不到自己上心。
    這後院隔了左右兩廂，東邊住著魁首，西邊就住著容衝了。這容衝的價其實比魁首還高，鶴樓會做生意，明白好東西藏著更值錢。
    進了西樓，領班咳嗽一聲，意思很明白了。陳清羽摸了錢夾子出來，掏了兩張大麵額遞過去。
    “這隻能在樓下聽容衝唱曲……”“這隻能喝點花酒。”“公子爺，您請隨意。”又拉了一把副官：“外邊房裏有男孩子侯著，小哥哥這邊請？”
    陳清羽遞了幾張票子過去，又揚了下巴。副官高興的接了：“明早見了，我的爺。”跟著領班去了。
    五百塊！陳清羽也沒想到容衝一夜價碼這麼高。他付了，並不是因為好麵子，真正是因為照片上那個人和水長東太象。
    單看到照片，陳清羽已起了把人壓到身下，狠狠進入的衝動。
    正上樓，仰臉便瞧見一人斜靠在扶手盡頭打量著自己。陳清羽站住腳，毫不留情的看回去，果然象，甚至可以說太象了。
    容衝也沒想到包夜的客人這麼年輕，這麼幹淨漂亮，一時間看愣住了。
    等到自己腰被摟住，整個人倒進了厚實的懷抱：“爺，你輕些。”
    “三少。”陳清羽湊到他耳邊說：“重新喊。”抓一手如墨的長發在手，某處已經燃起了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