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綠柳公子 二十五、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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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掀處素衣劍蘭的身影幾日未見蛻變了,懶懶的卷發上壓著貝白珠串,當中一點青籃貓眼映得眉間風情萬千。
耳旁鬢發用軟金絲線細細纏繞係住,巧巧的懸於肩畔,走動間尾處一絲不馴卷發時時勾繞脖喉,自然誘惑非凡。
一條湛藍束腰裹住瘦長腰身,流蘇玉佩更襯得身形風流,觀者噬骨。
滿屋子大夫丫鬟,他不便言語隻唇角帶笑盈盈望來,如夢如霧般湛藍雙瞳醉人心魂。
洪詩亦不言,任由丫鬟大夫們一通伺候,隻同樣笑著望向門邊人兒。心中隻念:妖如這般,即便千年冤孽又何妨。
待眾人散去兩人方握手對望:“今日見你這般變化,可知垂柳將你照顧得很好。”
隻是笑,依舊不答話。任由手被他握著,慢慢靠進榻去讓他偎在自己胸前。
“無心——”洪詩將臉揉進他胸口:“我沒死。”
“恩。”封無心手指撥弄著一枕黑發。
“無心。”洪詩將手探過死死將人摟住:“無心。”
封無心便將身子滑下些,四目相對間:“待你傷愈。”
洪詩頓時狂喜,那裏還能等到傷愈,嘴唇迫不及待的印了過去:“無心,你真正是我的無心嗎?是嗎?”
封無心稍微將頭向後仰了仰,還是閉上眼由他去了。
察覺到舌頭遭遇的阻礙,洪詩努力一陣依舊打不開皓齒,隻能尋別門而入,於是就沿著脖子親吻而下:“無心——無心……”
“別這樣——”封無心終於忍不住手足無措的抵抗著,躲過了左邊脖子就輪到右邊。正要縮腳去踹又顧及他渾身傷痛,隻得扭動掙紮:“我不——喜歡這樣。”
洪詩情難自禁間卻誤聽成:喜歡這樣!
一翻身便壓了上去:“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我有些累。”洪詩有些無力的說:“想吻你嘴卻疼得厲害。”
封無心臉就紅了:“我剛才有些忘情了。”便要起身幫他拿茶水:“我拿水給你涮涮。”
“不必。”洪詩用手捏著自己的腮幫:“我甚覺得香甜,想多留一刻你的味道。”說著又將封無心緊抱住:“我深知你極不情願,深恐今日後再無這般機會了……”
“你……”封無心聽他這般悲苦,心間為荒唐生的懊惱頓時消散無形:“你並未強迫於我,何以說這些傷心話作踐自己。”
洪詩卻笑了:“我確未用武力強迫你,卻仗著一身傷痛換你不忍。”顫抖的手便撫摸著封無心的腿:“這腿起了幾次踹我之情,我怎會不知?”
封無心正想寬慰他幾句,他卻手一鬆挪開身去:“我累了,你喚人安排洗浴罷。”瞌上眼睛假寐過去。
緩緩從榻上爬起披件衣服出去,迎麵看見廊下紫柳一臉緋紅:“姐姐弄點熱水洗浴好嗎?”
“早已備下了。”紫柳輕喚一聲,一堆下人便從廊下閃出,可不正抬著熱水。
尷尬的跟著下人們進到浴間封無心想了想又說:“煩勞姐姐再準備些簡單的飯食,你家公子或許想用些。”卻看見紫柳挽起袖子去試水溫,儼然要陪他洗澡的架勢。
封無心急忙說:“姐姐快別忙了,我還是同往日一般自己洗。”
紫柳隻抬眼掃了一眼,就答應著離開了。將浴間們合上前又叮囑一遍:“姐姐趕緊準備些吃食,可好?”就放了一個招牌微笑。
紫柳從浴間出來,望見洪詩一臉倦色望著屋頂:“公子可要擦洗?”等了半晌不見回答,方知洪詩心神恍惚根本不知屋中還有自己,歎息一聲出去了。
洪詩神思恍惚的躺著,皺著眉頭回想自己欲趁封無心意亂情迷間試探。心裏琢磨著痛心寵愛的人欲求跟自己相同,若真有一日得他接納自己,自己該怎麼應對。想到一番努力終於得以親近,又想起杞柳等人用的藥膏就放在枕邊匣子裏,便悄悄取出放在枕下。打定主意要去尋些更好的備著,絕不能讓他感覺絲毫痛楚,否則事情難成。
突然就想到封無心痛恨的秦商,他與封無心又親熱到了何種地步,便覺得心裏一沉心情更是糟糕。紫柳等丫頭進來送宵夜,封無心從浴間出來都置若罔聞。
“你怎麼了?”封無心擔心的試了下體溫:“是不是傷處疼痛?”
“無心——”洪詩緩慢的回過神:“我有好些事想問你。”自從封無心到來,他便派人查詢其來曆,同時也四處尋找他的友人,一切返回信息僅限於他幼兒時段,舟默傲天等人也絲毫沒有音訊。
封無心端了一碗菜粥給他:“時日還長。”就扶他起來喝粥:“待到病愈再問也不遲。”
洪詩接過碗來幾口吃完:“隻怕等不得了。”將空碗遞過,又擦了嘴:“安琂負傷並不重,隻恐……”
“我如今更擔心晉王治到來。”封無心揀喜歡的吃了幾口:“連累你了。”心中煩悶也沒了胃口:“夜深了,你傷勢才有起色,早些休息罷。”
“這是想去翠柳閣?”見他有離開的意思,洪詩不舍的說:“早知如此何必醒來。”
湛藍的雙目恍惚了一下,恢複清明後垂下眼簾滅掉了燭火:“睡罷。”合衣躺了進去。
“無心——”洪詩黑暗中朝他身體靠了過去,便聽聞幽幽一聲清歎,身體已被封無心摟住了。
“無心……”洪詩很享受自己靠在他懷裏的感覺,於是呢喃了一聲:“今後都別走了,成嗎?”
短暫的沉默後眉間被輕輕吻過,就聽封無心的聲音飄忽的說:“恩,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