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綠柳公子 二十三、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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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心請到大夫回轉,便知安琂殺了薇亦柔重傷洪詩,她自己也負傷而去,心知封無心不能再回別院住了。
便招集已恢複的下人妥善裝殮了薇亦柔,在別院後的林子裏葬了。又打點了所有衣裳貴重物件,拉了幾大車到山莊尋封無心和洪詩。
杞柳幾人服侍洪詩喝藥換衣的空閑,夜心也進來送了衣衫說明一切:“別院的下人們一齊跟過來了,垂柳姐姐會安排他們。”
“你還好嗎?”封無心抓著夜心的手總算安下些心:“柔姐姐走的突然,多虧你……”
夜心之前負氣離開,後來回去見薇亦柔屍身已是大愧:“心哥,我不該與你鬥氣,如我在……”
“幸而你不在。”封無心一臉愁苦:“若你在定會舍命護我,洪詩武藝這般高強,卻都奈何不得她的暗器毒藥,何況是你。”
“心哥,你可知我為何氣你……”夜心就要說出洪詩並非敵不過安琂,而是護心靈力消耗過多。
“夜心來了。”洪詩卻突然插進話來:“看你一臉疲憊,想必餘毒未清。”
“城主。”夜心痛心的喚了一聲,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來回幾番終於將話咽了回去:“我先去整理大哥的物品,明日再來探你。”低著頭離開了。
屋子裏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終於隻剩下洪詩與封無心倆人:“你上榻來。”
封無心卻固執的說:“我夜裏不安穩,怕碰到你傷處。”
“我支撐到現在就為了這一刻,你也——也不願……。”洪詩說的確是實言,但他努力保持著不昏睡的原由卻還有另一個。
“我絕不會再咬你了。”封無心臉上的肉皮抽了下,神色甚是驚恐:“若今夜夢中再咬你,你會死的。”
萬沒料到封無心已看穿一切:“無心,你聽——聽我——我說。”洪詩努力維持一絲清明:“你若再咬自己,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封無心雙眸如墜深海,一汪碧淚終沒忍得住:“安琂為何說你身患沉屙,我與夜心兄弟情深卻為何一見咬痕便氣我而去,我初識你時那般風骨為何不複華光?”
“無心……”洪詩情怯的抓著他的手說:“這怨不著你。”
“我不蠢。”封無心握掌成拳,努力的說:“從前義父逼我學過諸多怪力亂神的知識,所以我知道。”假裝輕鬆的揮去淚痕認命的笑了:“龍是天地靈氣幻化的生物,若要成型須大量靈氣助我。”
“可你吸不得自己的血啊。”洪詩見他已然明僚一切,心中的恐懼害怕無法自控:“無心,你看著我,看著我好嗎?”
“我有何麵目見你……”封無心顫抖著回頭望著洪詩:“你這般待我,我卻無以為報?”
“你!”洪詩聽他說這話更是急火攻心,喉頭一甜“噗——”地噴出一道箭血:“才答應陪我——”
“啊——”封無心頓時慌了手腳:“你別急啊……”扭頭就想喚人。
洪詩滾燙的手一把抓住了他:“別叫!”
“你好燙。”封無心再也顧不了別的,爬上榻去摸他體溫:“高熱……高熱是代表身體有炎症,需要服用大劑量的抗生素。可,可這哪有抗生素啊?”洪詩就偎了過來。
“你可願信我?”此番依偎在封無心懷抱與往日已是不同,倆人生了情意身體再不似從前那般別扭僵硬,而封無心對他更是添了太多憐惜和縱容。
“死也不會咬你了。”封無心軟軟的將洪詩的頭覆在胸前,輕聲說:“你該好好歇息。”
洪詩吸一鼻他的氣味心中歡暢,精神也好了許多:“建鄴牢裏關了好些重犯……”分明感覺到人在懷抱中輕顫了一下。
“如今你既已知曉,再不用夢中喂你。”洪詩盡量將語氣放柔和:“清醒時飲下也不會過貪。”懷中這一次顫得重了些,不過很快平複了。
“我從前很貪?”封無心幾乎想敲掉自己的牙:“你完全可以製止的。”
“並不能傷我根本,修養一段時間便能恢複的。”洪詩將頭深埋進封無心胸口:“你若不願傷我,就聽我安排可好?”
良久才聽封無心長歎一聲:“你讓我情何以堪。”
“幫我喚人來。”洪詩又在懷裏依偎一陣才不舍的分開,讓封無心去喚下人來。
進來的是垂柳:“公子餓了罷,宵夜是各色菜粥。”
洪詩點頭讓人送上宵夜:“你即刻著人將夏司門傳來。”
垂柳愣了下便思量今日別院遭襲,傳他來或許擔心大牢有失:“我這就著人去。”
那夏司門來得也快,洪詩跟封無心宵夜剛過他便到了。
洪詩便招他近前如此這般交待一陣,那夏司門神色閃爍難看,卻依舊慎重的聽命去了。
“垂柳。”洪詩又吩咐:“你帶幾名護衛送無心公子去從前住的翠柳閣,待夏司門來過再護送他回來。”
安排好一切,又讓垂柳先去外麵侯著:“我相信你能做到。”洪詩乞求的望著封無心:“你若是有事,我即刻便會死的。”
“你——”封無心隻覺得渾身上下除了腦袋還是自己的,四肢身體均已麻痹不存。吸人靈血這種妖魔之事本該不齒,可洪詩殷殷之期滿腔深情怎堪辜負。
“我知你深信不疑。”洪詩不待他說話,繼續央告:“你既深信我無法獨活,就必能做好。”
看著洪詩良久,封無心猛一轉身步履趔趄的衝出屋去:“我們走。”
屋子裏洪詩終於舒出一口長氣,安心合上雙眼。拚著一口真氣撐到此時再無力支持,這一昏睡便是幾日不曾醒來。
當然,此後每日深夜夏司門均會帶五名蒙眼囚犯悄至翠柳閣,然後點上睡穴割破手指,便守在門外。
等一個時辰再進屋時,囚犯割破手指已然包紮妥當,他隻需原路帶回即可。
此事洪詩早已計劃良久,可謂是周詳妥當,就連日日送囚犯來的夏司門也猜不出究竟。隻忽略了翠柳閣住著的夜心,他一直冷眼看著,早已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