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綠柳公子 二十一、戰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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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亦柔明白自己活不成了,這月餘觀察和今日遇襲,她已確信眼前的主人必是尋找多年的那個人。
於是掙紮著從懷裏摸出一枚粉色的指環:“拿著。”薇亦柔一臉期待的望著封無心:“主人,把這個收好。”
“這東西……”封無心看著薇亦柔手中的指環有些恍惚:“我好似見過。”
將指環放到封無心手裏,薇亦柔用最後的真氣說:“梳風小築……”
“對對。”封無心急忙點頭:“我夢中去過這地方。”便想起那個奇怪的夢:“我記得這指環是名為玲瓏的女子所有。”
“去找她。”薇亦柔拚著最後一口氣說:“她會告訴主人你是誰,還有你的娘子……”
“你知道沐沐?”封無心一把抱起薇亦柔的身體:“柔姐姐你不要死,你告訴我沐沐在哪?我又是誰?”
“你是龍……”
一道寒光閃過,薇亦柔喉間紮上七枚金針。她雙目圓瞪,死死拽著封無心的衣衫無聲的張了張一嘴。接著手一鬆,雙眼寫滿不甘的氣絕了。
“柔姐姐——”封無心淒厲的大叫一聲,又急忙伸手去探她鼻息:“不,你不能死,你還沒有告訴我沐沐在哪?你不能死……”
洪詩聽得封無心大叫再無心糾纏:“安姐姐莫逼我。”急切之間顧不上受傷使了一招橫掃千軍,終算將安琂逼退。
提氣縱身躍到封無心身邊:“無心……”便一把將他抱離薇亦柔屍身:“莫太難過。”
“放開我!”封無心突然爆發,掙開洪詩的懷抱抓起了地上薇亦柔的玉帶:“是你殺了她?你是……”狀似瘋癲的亂揮著玉帶向安琂打去。
安琂輕易就躲開了毫無傷害力的攻擊,幾道寒光爆閃:“找死。”
“安姐姐不可!”洪詩一把將封無心拉到懷裏,再一扭身用背生生接住了金針:“有我在,你殺不了他。”
懷中的封無心瞪大雙眼:“洪詩……”掙脫懷抱去看他後背“你中了暗器……”雙腳一軟就要跌倒:“暗器上有毒的!”
“若我不給解藥你必死。”安琂不敢相信洪詩居然用身體來接自己的暗器:“如何護他周全?”
洪詩用內力震掉背上的暗器,又將封無心攬進懷裏:“既然安姐姐不顧當年共同挑戰十五門派的情義,洪詩隻能以死護衛無心周全。”
安琂一步步逼上前冷聲說:“當日你我一同挑戰十五門派成為首席弟子,你答應我永遠不對我使破釜沉舟,我亦承諾不對你使順逆神針。”手中卻暗暗扣住了七枚金針:“如今卻為了他,你要與我同歸於盡?”
“如今我身中神針。”洪詩垂下眼簾看著滿臉驚恐的封無心:“你是否遵守當日約定?”
安琂手已揚起:“殺了他,安琂馬上為你解毒。”心中已隱約猜到洪詩對這個男人動了斷袖之情。想到好友洛琪正待嫁閨中,更打定了主意不留封無心在這世上。
洪詩淬了一口血:“容我跟無心說二句話,可好?”
“隨意。”安琂揚起的手放下了:“我輕功如何你最清楚。”言下之意是:說二句話的功夫沒有人能從我這裏跑掉。
洪詩也不理會她,隻拉著一臉慘白的封無心到一旁:“無心……”
“這個壞女人會給你解藥嗎?”封無心發抖的雙手就被洪詩抓住了:“柔姐姐死了,她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洪詩歎息著抱緊魂牽夢繞的身子,望著那雙剪水雙瞳:“柔柔沒有把該說的話告訴你就去了,洪詩不想如她一般,否則不等毒發我已然後悔死了。”
安琂的毒何其厲害,洪詩連月被封無心吸走靈氣,又遭遇連番惡戰腿底已然乏力。便摟著封無心慢慢滑落靠在他雙腿上:“我一旦發生意外,修羅等人勢必將仇恨發泄在你身上。”
“我知道。”封無心努力忍住淚水,低頭看著他如雲的黑發:“我不會再埋怨他。”此時他已然明白修羅等人追殺自己的原因。
一線黑血便從洪詩嘴角溢了出來:“我——我——”原本俊朗風流的綠柳公子,此時已如風中敗絮,臉色青紫雙目渙散:“你可知我心?”
“你若活著,以後綠柳公子劍舞人生,無心與之相伴。”封無心仰起臉讓眼淚滑入發間:“但你必須活著。”
“什麼?”洪詩抓著素袍劍蘭努力站起,“無心你說什麼?”欣喜與期待點亮了迷惘的雙眼。
封無心的手無力的摸索幾把,最後捉住了洪詩的衣袖:“我知道你喜歡我,想與我快意江湖煮酒焚劍,我答應你。”
那深情正可謂:一雙瞳人剪秋水,一痕玉露醉綠柳。
“真的?”洪詩渾身一震。
“真的。”封無心抓緊手中的衣料:“但你若死了,我與誰在一起?”
洪詩笑了,溫潤的笑卻帶著一絲邪氣:“你說過:打不過可以跑。”口中便發出一聲清嘯,同時拉住封無心暴退。
“你竟敢私喚戰騎!”安琂聽聞嘯聲揮動雙環攻來,數道金光應聲射出。
“走——”洪詩大喝一聲將封無心往天上丟去,靈犀揮動正是那日在院中削破茶案身法。隻是這身法最後殺著並非翩鴻一擊,而是破釜沉舟。
封無心飛上半空便看見一道紫色身影穿雲而來,身子下落時正好騎到那身影之上,心中明白這便是安琂口中的戰騎了。
洪詩一招使盡,也不察看結局如何縱身飛上戰騎竄入雲霄:“好楓楊①,送我們回山莊。”雙手抱定封無心暈死過去。
“洪詩!”封無心回臉去看耷拉在肩頭的臉:“洪詩——”肩頭素衣已被被烏血染透,往日神采飛揚的人兒此刻卻是氣息奄奄。
“楓楊。”封無心聽聞洪詩這般喚那飛獸:“你飛穩些飛快些,你家主人受傷了。”
那楓楊本是開明天獸靈性超凡,又跟隨洪詩守護建鄴多年,早已是靈犀相通。封無心話音一落,它發出一聲尖嘯破空而去。
注解:楓楊,洪詩的飛行戰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