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那樣的笑容了。
    江洋看著蔣楠走在前頭的單薄身影，腦子裏一片死寂。
    他也不知道這樣遠遠跟著蔣楠的自己，看起來是不是很可笑。可他知道，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已經再不能簡單從這個男孩身上移開。
    這種感覺，就好像大海孤舟，被動地經曆驚濤駭浪，無力自救。
    瘋魔一般。
    蔣楠的生活軌跡很簡單，學習，休息，吃飯，早出晚歸。
    江洋近乎強迫症似的每天跟蹤蔣楠，從蔣楠踏出寢室第一步起，江洋便亦步亦趨。
    蔣楠的步伐很慢，走路的時候不怎麼看前麵的路，有時候走著走著，會忽然停下來，望著路邊的某棵樹發呆，吃飯時偶爾蹙眉，仿佛很吃力的樣子。
    隻有在大教室晚自習，才會露出波瀾不驚的表情。
    讓江洋沒想到的是，這樣費盡心思尾隨蔣楠，又如履薄冰怕被他發現的，除了江洋自己，竟然還有一個人。
    那人顯然也意識到江洋的存在，但二人卻不約而同地選擇克製，彼此並無過分幹涉對方，保持自己行動的獨立性，默默跟在蔣楠身後。
    這個人，江洋認識。
    這個人，叫Issac。
    江洋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當目睹蔣楠捂著嘴從食堂裏跑到食堂外牆的水槽邊嘔吐，Issac那個痛苦踉蹌兩步，又生生停在一街開外的梧桐樹後，單拳捶樹的背影，江洋最終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天夜裏蔣楠臉色蒼白的回到寢室，借洗手間昏黃的燈光洗簌完畢，更衣睡下後，伏在被子裏不斷地低聲咳嗽。
    江洋躺在他的上鋪，心髒一抽一抽地跟著疼起來。
    長夜漫漫，兩人到底都沒有入睡。
    蔣楠壓抑著咳聲躲到寢室外的走廊，微微蜷縮的肩膀在夜色中瑟瑟發抖。
    江洋爬下床，背靠冰冷的一牆之隔，由始至終陪著他。
    牆內牆外的兩個人，被孤獨淹沒的那一瞬間，都難受得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