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作止語默。
    我發信息問小米。我說我是不是很混蛋。
    小米的話透出幾分唏噓。
    她說兔你不是混蛋。她說你隻是有點任性。
    話畢她突然提到一個叫‘倪珂’的名字，她問我還記不記得這個人。
    我【嗯？】
    小米【忘了？】
    我【嗯。】
    小米【坐在你前麵兩個位置，眼睛很大那個。】
    我【不記得。】
    小米【她現在也在中大。讓我替她向你表個白。】
    我【於是，你答應了？】
    小米【嗯。她請我吃了好幾頓海鮮。】
    我歎氣【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這麼簡單就把我讓給別人了。】
    小米【我隻是傳個話，又不能左右你的選擇。】
    我【五年了吧，我們認識。】
    小米【嗯。】
    我【像我這種人，到底哪裏好了？】
    小米【你不好。】
    我【那你……】
    小米【所以才想對你好。】
    我笑了【我還是說不過你。】
    小米【你這是，答應我了？】
    我【你說呢？】
    小米【不知道。喜歡你的人太多，可我也沒見你真正承認過誰。】
    我【所以，還不醒嗎？】
    小米【你怎麼知道沒醒的是我，不是你？】
    思念見縫插針，我想小米必然是比我想象中堅強得多的女子。
    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心，堂堂正正的愛著。不怕與人較量，也不怕正果難成，隻一味堅持自己內心所向。
    頑抗思念，頑抗時光，頑抗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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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決定和那個叫倪珂的女生見一麵。
    整個流程都由小米安排，她隻要我一句同不同意的話。
    竭澤而漁。
    我想如果隻是任性而不是混蛋，這樣的從善如流應該也入情入理。
    黃昏。商學院。
    下課後的商英教學樓外，倪珂一臉羞澀的喜悅，迎麵朝我跑來。
    落日與鳳凰花相映成趣，光斑在她潤紅的臉盤上躍動，是久違的青春的氣息。
    “一起吃飯吧。”我笑著對她說。
    然後轉身。
    南風拂動我的衫袂她的裙裾，她卷曲的長發，隨絲絛欲舞。
    很是好看。
    /
    校道上落葉鋪下薄薄一層，絢爛的黃，斑駁的綠。
    我們行影成雙，是平和的氣氛。
    我喜歡她的恬靜不呱噪，害羞時的眼神也很可愛。
    “兔……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她不太敢直視我的眼睛，說話時會不自覺的輕輕咬唇。
    “嗯。”我說。
    她喜形於色，欣然又說：“我那個……小名叫小可，你可以叫我小可。”
    “嗯。”我說。
    我們走得並不快，是自在的頻率。也無須刻意交談，事實上沉默的時候居多，但即便這樣，她仍緊緊跟在我身側。
    倪珂：“兔……”
    我：“嗯。”
    倪珂：“你……想吃什麼？”
    我：“都行。你選地方吧。”
    倪珂：“我想吃甜甜圈……可以嗎？”
    我：“好。”
    /
    甜品店永遠座無虛席，簡單的食物擅長被各種顏色裝點。
    多數時候我們都依賴於視覺，把眼見的當作判斷，草率的決定自己的喜惡。
    倪珂興高采烈的接過我手裏的甜甜圈和桃花點點抹茶。
    我們在小資店林立的街邊開放式咖啡座坐下。
    南方沿海城市的梧桐樹，總是沒有內陸的長得茂盛，葉片也偏小，形狀卻討巧，當街燈亮起時，倒也能不負盛名的把情調演繹得剛剛好。
    倪珂小口吃著沾滿七彩糖顆粒的甜甜圈，不時抬起頭看我。
    與她的視線交彙讓我覺得平靜，我不緊不慢的陪著她喝咖啡。
    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在Restrain看到過的那一對情侶，臉上洋溢的幸福讓人觸目驚心。
    那時我想著的是楊譽，心裏布滿密密麻麻的痛。
    我曾一度以為，這樣的痛感隻會伴隨著楊譽的名字出現。
    人果然是善變的生物嗎？
    我暗自苦笑。
    “兔……你吃嗎？”倪珂把甜甜圈遞到我嘴邊，一副認真的樣子。
    “你吃吧。我喜歡看你吃。”稍稍回過神，我溫和的對她說。
    她一驚，臉唰一下，迅速暈紅。
    我忍不住笑起來。
    卻在片刻的開懷後，突然，僵住了嘴角。
    我喜歡看你吃。
    某年某月的某個午後，那個叫Issac的男人，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的我，不知道有沒有，最終紅了臉。
    人一生都在尋求屬於內心的安定。
    一場一場的際遇，有人花好月圓，有人顛沛流離。
    不過冥冥中若無作合，則日東月西，枘圓鑿方。
    和許多人一樣，我們努力走過從相遇到分離。
    隻是什麼時候開始，聆聽過的聲音，凝望過的容顏，會讓內心不再平靜。
    還是，其實，我們都默默承受著很多？

    作者閑話：

    偉大的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