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摔碎的聲音，劃傷了戲子的心。
    我知道我的演技一向蹩腳，卻不曾想，陳暨會比我更全情投入。
    然後是，雨點一般的吻，落到唇上，脖子上。
    我瘋狂掙紮不得，陳暨像失了理智的野獸，渾身上下，是占欲的本能。
    雙腿關節處受製，胯骨上承受的重量，還有被擒獲的手腕，無處，不是他對我的報複。
    絲毫沒有緩衝的餘地。
    “陳……嗯……”喉管湧上一股腥甜，我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耳旁，是比他呼吸還重的轟鳴。
    於是我使出僅剩的全部力氣對他喊道，我說，陳暨……你他媽住手！！
    “你不是想要嗎？我成全你！”他惡狠狠的答應。
    “混蛋……快放……放開我！”顫抖，不是來自於恐懼。而是絕望。
    原來一切的時過境遷，並不能因為追悔而重新被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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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lorence。我們說過要一起去地方，如今變成了永遠無法到達的遠方。
    曾經的誓言兌現無期。我有悔恨過，真的。
    是我成長得不夠快，所以才追不上你的腳步。
    楊譽。
    可為什麼短短一年，你說不等我，就不等我了。
    ……
    後來才漸漸明白，眼見，其實與成長無關。我們每個人的路，從一開始，就已經被安排好。
    無法分擔你的喪親之痛。可懿妹妹的離去，改變了我們所有人。
    Irene說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抬起頭。原來旁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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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事實，談何容易。
    對懿妹妹，你無法做到。
    對你，我何嚐不是。
    以前的我寡言。如今更甚。
    那麼，你呢？
    楊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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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rene說，能活著就好。
    你從前說過，你說絕不擯棄悲傷和憎恨。時刻告訴脆弱的自己，再苦再難也要活著走下去。
    所以Irene說你能活著就好。
    可她明明知道，這世上除了懿妹妹你再無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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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丟的東西，不見的東西，尚且可以被再找回來吧。
    但時間推著我們往前走。讓你丟了妹妹，讓我們丟了你。
    於是我開始明白，這個世界什麼都可以被找回來。
    除了命。還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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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潸然而落的我的淚，苦澀了陳暨嘴邊的那一抹笑。
    所有的狂暴戛然而止。
    陳暨輕輕替我拭去淚痕，片刻後，吻了我的眼睛。
    他說你看不見我嗎？
    他說蔣楠，就算我這樣站在你麵前，你也看不見我嗎？
    我咬著唇，在他顎下吃力的哭泣。
    ……
    “寶貝兒，能……叫我的名字麼。一次就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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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有一種情感叫牽連，事實上它無關愛情，甚至無關曖昧。
    我們借由它的出現睹物思人。
    所以陳暨，你一開口我就心動，我想這真的是不該。
    小米說，做個堅定的人，並相信海誓山盟。
    可她沒說，如果沒有這些蠱惑人心的誓言呢？
    陳暨，我與你之間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有吧。既無盟約，也無隻屬於彼此的過往。
    我心裏裝著一個找不到的楊譽。你心裏，為何還要揣著一個得不到的我？
    還是，我們都隻把彼此當作是那個人的替代。
    陳暨，有些事，你一眼就能看明白。
    既知我意在你身上尋求與楊譽相似的溫度，何故，你還傻傻的把自己搭進來。
    莫非真是我看錯了你？
    你遠不及我所認知的你，那樣從容灑脫。
    到底什麼是箴言，到底什麼是幻影，我已經失去判斷了。
    我很想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但我清楚我們之間純屬意外的關係。
    陳暨，你的不甘心，我懂。
    是我太過卑鄙，終究對你做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
    我：“陳暨……”
    陳暨：“寶貝兒……”
    我：“別恨我。”
    俯下身，陳暨把我摟進懷裏。
    深深，直到間隙無存。
    022。
    回到自家小區的時候，遙遠看見，Issac孤單的背影。在月光底下，花基旁邊。
    我突然很想看到他微笑的樣子。
    如果我能不顧一切朝他奔去，那麼，他是否也能張開雙臂，微笑著，迎接我。
    可那樣的念頭，比煙火還要短暫。
    我終究沒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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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開安全帶，我伸手去開車門。
    陳暨靠過身，輕吻我的鬢邊。
    “晚安。”他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