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翾飛求親(求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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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刻意的將徐清流遠行的消息隱瞞了下來,有人問起徐清流,徐老爺也隻說是在府中靜養,眾人對此也已是司空見慣,因而並未有人發現徐清流已經離開。
安翾飛自那日從徐府回來後,便有些魂不守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一方麵是為徐清流那日泣血的質問和傾訴感到愧疚,徐清流最後心如死灰的樣子讓他不能不自責;另一方麵他又在心中暗暗的打算著將木安歌徹底套牢的小算盤,徐清流求而不得的痛苦悲戚使他也頗有觸動,他是何等幸運,才能借由徐清流的手,陰差陽錯的得到了安歌,隻是如此一來他更得一鼓作氣的將安歌徹底拿下,讓他再也無法反悔,他可沒忘了安歌身邊還有個上官齊銳在虎視眈眈呢!
安翾飛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完全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木安歌自然將他的不對勁看在眼裏,他心中雖然擔憂,卻還是選擇閉口不問,若是安翾飛不願讓他知曉,他便就默默的陪在他身邊就好,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就如同他自己,不是也有秘密不能宣之於口嗎。
兩個人各懷心事,雖說是約好一起賞花,但兩人都未能將這滿園春色看進眼裏。
默默守在一旁的慶安和慶平被兩人之間詭異的靜謐弄得一頭霧水,慶安一個眼神看向慶平:公子與木公子這是怎麼了?前幾日兩人不是還如膠似漆嗎,怎麼今日就相對無言了?
慶平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怎麼知道!
慶安鬱悶地搖了搖頭:唉,果然公子就是圖一時新鮮嗎……木公子真可憐,遇上公子這麼個負心漢。
一時間,二人在腦海中幻想了無數個公子變心的版本……
且不管身後二人心中如何腹誹,安翾飛卻是忽然意識到了院子裏詭異的安靜,這才有些抱歉的看向靜靜坐在他身邊的木安歌。
木安歌身穿一身墨綠錦袍,及腰的長發由一根青色發帶隨意的束在身後,飽滿光滑的額前散落著一縷發絲,在風中輕輕的飄逸,他雙手隨意的搭在椅子上,清澈的雙眼雲淡風輕的眺望著遠方,整個人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縹緲之感。
此情此景讓安翾飛聯想到他初次與安歌在竹林中相見的情景,時至今日他依然能清晰的記起,當日安歌給他帶來的驚豔和觸動,以及當日他那沒來由的,想要將這人牢牢抓住的心情。
便是從那時起,一切就都注定了吧,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
安翾飛覺得此刻心中因與徐清流之間的感情糾葛而產生的鬱悶之情緩解了不少。
畢竟他與徐清流從小到大的情分,如今徹底決裂,安翾飛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和悵然若失的,不過,他還有安歌,安歌都答應與他在一起了,他此刻卻還想著別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弟弟般的存在,安翾飛依舊對木安歌產生了愧疚,他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這才使那個眺望風景的人回頭看向他。
當木安歌那雙溫和的雙眼看向他,安翾飛莫名了臉紅了,他對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感到十分丟臉,不過那是自己的媳婦兒,丟臉就丟臉吧。
安翾飛黏黏膩膩的抱著木安歌,一臉討好看著木安歌,仿佛方才的惆悵都是幻像似的。
“嘿嘿,安歌親親,你在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
木安歌雖說已經接受了兩人的關係,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耳鬢廝磨之舉,他還是有些不太能接受,他動作輕柔的將黏在他身上的人撕下來,好脾氣的說道:“我沒看什麼,這光天化日之下,你莫要再如此隨意。”
安翾飛被他拒絕了也不惱,反而越挫越勇似的又黏了上去,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我跟我自己媳婦兒親熱難道還要藏著掖著?再說這裏又沒外人,安歌親親,你別不好意思。”
木安歌拿他一向沒有辦法,這人慣會強詞奪理,反正他也說不過,隻能無力的反駁一句:“我沒有不好意思”之後卻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一旁的慶安和慶平對這兩人突然甜蜜起來的情況很是不理解,剛才不還陷入冷戰麼,怎麼兩個人突然又好了呢?戀愛中的人莫非都是這般莫名其妙嗎?
許是兩人疑惑的目光太過直接,安翾飛想忽視都做不到,他此刻的心情是雨後天晴,便笑嘻嘻的問道:“慶安、慶平,你們倆為何一直盯著本少爺看啊,是不是覺得少爺我又英俊了許多啊?”
慶安與慶平被自家少爺的厚顏無恥給震驚得嘴角直抽,兩個人私下眼神交鋒數回,最終慶平完勝。
於是慶安麵帶掙紮的說道:“可不是嗎,少爺今日顏色格外嬌豔,讓小的們很是驚豔了一把,這才有些忘乎所以,看得入迷了。”
安翾飛聽了滿意的給了慶安一個“你很上道嘛”的眼神,然後兩眼發光的對木安歌問道:“安歌,我真的好看嗎?你也這樣覺得嗎?”
木安歌有些頭疼的看著眼前這雙充滿期待的大眼睛,最終還是無奈地順著他的心意說道:“你自然是好看的。”
清潤柔和的嗓音中帶著淡淡的寵溺。
安翾飛得了心上人的誇讚立馬得寸進尺的說道:“安歌喜歡看,那我每日都給你看,不過你有我這麼好看的相公就夠了,以後可不許再看別的人了!”
“你胡說,什麼相公,你莫要再胡言亂語。”木安歌對安翾飛的那些張口即來的肉麻稱謂很是不習慣,他畢竟是個男子,怎能如同婦人般喚人相公,饒是他對安翾飛一向容忍,此刻也是忍不住要反抗一二。
隻可惜安翾飛早就將他吃得死死的,他當然知道安歌對他的包容和寵溺,哪怕安歌此時無法接受,但隻要他堅持,安歌最終一定是會對他妥協的,安歌對他無條件的退讓,讓他覺得很是幸福。
不過雖然安歌早晚會依他,他也仍願意給安歌一點時間慢慢接受他的愛稱,於是他嬉笑著轉移了話題:“好安歌莫惱我,我不說就是了,眼下我有件重要的是要與你商量。”
木安歌難得見到安翾飛這番認真慎重的模樣,便也立刻嚴肅了起來:“是何事?你說吧。”
安翾飛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旁邊,他仿佛是在心中準備了一番才開口道:“安歌,我很喜歡你,雖然我們相識的日子並不長,但是我心中萬分肯定,我願意此生與你攜手終老,更恨不得生生世世都與你在一起,對我來說,能夠遇見你,並且成為你的愛人,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我恨不能讓全天下的人知曉,能與你在一起,我有多麼快活!
雖然我倆同是男子,世俗難以理解,但我亦不願就此委屈了你,讓你無名無分的待在我身邊,哪怕是要我披荊斬棘,我也要為我們的未來鋪出一條路來!
所以,安歌,你,你可願與我成親?”
慶安與慶平沒想到少爺竟然這麼會說甜言蜜語,虧他們還為少爺的經驗不足而很是擔心了一把呢,如今看來,少爺這是天生情種啊!
木安歌也是頭一回聽別人對他這般炙熱直接的表達愛意,他更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男人求親,他心中瞬時間湧起許多複雜的情緒,錯愕、震驚、驚喜、迷茫以及在這眾多情緒掩埋之下的幸福。
木安歌試著張了幾次口,卻始終沒能發出聲音,他本打算就這樣默默的陪伴在安翾飛身邊,直到他有一天變心了,要趕他走,或者兩人恩愛一生,直到他壽終正寢。
成親,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他多麼想對他說他願意,可是,這一切的前提卻是安翾飛在了解了他的全部,知曉了他的秘密之後,是否仍願與他相守一生。
若是那時他仍願意接納自己,木安歌想,他便此生都對他言聽計從,再也不違逆他一絲一毫。
他會用盡全力的讓安翾飛幸福快樂,隻要他願意與他這樣的怪物共度這漫長的歲月,無論要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願意。
可是,他會接受身為異類的自己嗎?他會不會感到害怕?
木安歌看著眼前緊張的等待他回答的安翾飛,心中異常苦澀,安翾飛於他而言既是上天的恩賜,亦是上天給的劫難,從他交付身心的那日一起,他早已是身不由己……
安翾飛等了許久,卻遲遲等不到木安歌的回答,他心中有些挫敗和失落,果然,安歌對他還是沒到願意與他相守一生的地步嗎……
看來是他太過心急了,既然安歌如今不願,那他便再等等,隻要他一如既往的對安歌好,安歌最後一定會答應他的。
想通了之後,安翾飛燦爛的笑了笑,故作大方的對木安歌說:“看來是我太心急了,咱倆雖然不是夫妻,卻勝似夫妻,這成親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有沒有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心意,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唯一的妻,這一點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所以,安歌,你不必胡思亂想,覺得有壓力,我定不會勉強你一絲一毫的。”
木安歌不是沒有看出安翾飛眼中的失落,他很心疼,但是他卻無法答應他,他亦是此刻才明白,他對安翾飛也是有情的,他愛他。
一旦愛過,他才知他從前的生活有多麼枯燥無味,如今他嚐過被人愛的滋味,又如何能再忍受從前的那份孤寂。
他到底也還是個自私的膽小鬼吧,為了貪戀這份溫暖,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隱瞞,他不敢去冒那個險,去賭安翾飛對他的在乎是否超越了一切。
或許,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用他的所有去愛安翾飛,也許這樣安翾飛就不會怪他今日的隱瞞,也許到時候他就能接受他這個異類了……
若是,那時他仍舊不能接受他……
那他也不會苦苦糾纏就是了……
木安歌的沉默讓安翾飛既失落又心疼,他將木安歌攬入懷中,輕輕的撫著他的背脊,溫柔地安撫道:“安歌,沒關係,真的,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我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木安歌被他輕聲安撫著,心中卻是更加酸楚,他心中篤定了安翾飛最終不會接受他,一時竟有些患得患失,故而十分貪戀安翾飛給予他的溫柔,他抱著這樣幸福的日子過一日便少一日的想法,便不再顧慮那許多,也十分坦然的抱緊了安翾飛的腰。
木安歌的回應讓安翾飛很是欣喜,看著安歌這般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裏,安翾飛便再也生不起其他的情緒,隻有滿滿的幸福和甜蜜。
兩人都在心中暗暗決定,為了留住對方,要對對方更好,這使得在之後的日子裏兩人之間是藏都藏不住那份如膠似漆,溫情脈脈。
想要說服自己繼續裝聾作啞的安老爺和安夫人被這二人的這股子甜蜜勁兒給激得直起雞皮疙瘩,直歎兒大不中留,最後幹脆眼不見為淨,出門遠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