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進電梯，密閉的空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羅德伸手按下了地下一層的按鈕。
    隻可惜還沒怎麼來得及享受這樣幸福的二人世界，乘坐的電梯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表示電梯故障的紅燈亮起，無論怎麼按開門的那個鍵子都沒有用，數字板變成了毫無用處的東西。他扭頭看了看靠在一邊沒有任何作為的白諾，“我們被困住了。”
    “我知道，看來等別人來救我們還需要一段時間。”
    “你就不能用魔法做點什麼嗎？”羅德在空中比劃著，“就像上一次你帶我潛入停屍房時那樣。”
    少年十分鎮定地指了指頭頂上，那裏有正在工作中的監視器，紅色的燈光一下一下地閃著。羅德沮喪地抱著頭蹲了下去，是啊，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的死神也需要按照常識來行事，他差點就忘記了這一點。即使如此他還是有屬於自己的翅膀，可以飛離這裏，不管羅德，不管別人議論，總之就是離開這個封閉的空間，但是他沒有，他哪都沒有去，就在這裏和自己在一起。白諾走到他旁邊，和他一起蹲了下來。
    “你曾經的老師……到底為什麼要死人的內髒呢？”安靜得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羅德趕快找一個話題和他聊了起來。
    “我猜應該和人類需要吃飯是一樣的道理……為了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聽上去倒像是十分正當的理由，畢竟他沒有去搶活人的器官，這樣說來他除了找死神的麻煩以外，就沒幹過別的什麼太壞的事情了。當然，他想要然後艾琳被吸血鬼獵人殺死的那個陰謀並沒有得逞，所以還不能算在他的頭上。
    男人看了白諾一眼，“逝去的人能夠複生，結果死神卻也要迎接死亡……這樣說來這個世界還真是奇怪啊。”
    “奇怪不奇怪，這都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事情。”白諾張開手心，眼神有些呆滯地盯著自己的手心看，“我也曾經以為隻有力量是絕對的，但是……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該去相信什麼了，因為突然間都變得沒有意義了，如果我真的迎來了消亡的那一天，那麼關於我的一切也就隨之變成了虛無，留下的隻有……隻有……”他沒有說完這句話，隻是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我會記得你的。”
    白諾歪著頭笑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個瞬間，偵探覺得自己有必要向上帝懺悔自己的的罪孽。他心想：哦，上帝啊，雖然我說過就算他去到另外一個城市，用著另外一副身體的時候，將我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也沒有關係，到這都是騙人的！我不希望他忘記我，哪怕一時一刻，我都不希望他會忘記我。同樣的，他也不會忘記他，這個臉頰總是缺少一些血色，眼睛像貓兒一般明亮的男孩，這個自以為老練，其實還很孩子氣的死神。
    “我說我會記得你的。”他伸手揉亂了對方的頭發，但是馬上又仔細地幫他弄整齊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外麵傳來了施救人員的喊話聲。大概意思是，還需要幾分鍾就可以將門打開救他們出去了。
    羅德還有點舍不得離開這裏，最後又問了白諾一個問題，“如果你的老師又要來殺你，那該怎麼辦？”
    “我想他是一定會來找我的，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他不會主動使用魔法，那我隻要換另外一種方式就可以了。好在當初我幫助了艾琳，這一回她可能會發揮大作用。”
    這個時候居然提起了那個吸血鬼女孩，沒想到羅德誤打誤撞找她救白諾似乎還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要是我也能為你做點什麼就好了。”
    “你可以獻血啊。”
    羅德趕忙按住脖子那裏，上次被咬過的記憶馬上就浮現在了眼前，“一次就夠了！”
    “或者……我們可以從醫院幫她帶點‘禮物’回去。”
    少年的話音剛落，電梯的門就被從外麵打開了。與此同時，R市的另外一個地方，正在家裏塗抹著指甲油的某吸血鬼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