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該不會是那個人類對你做了什麼吧？！”
    “你是來找我不痛快的嗎？”
    “當然不是……”薩雷恩隔著牆壁朝羅德所在的方向瞪了一下，“我隻是來給你送東西的而已，當然，我不奢望你會因此而原諒我。”他一邊說，一邊從空間的縫隙裏拿出了前任死神的靈魂碎片。
    魔法師的一頭黑發淩亂地束在腦後，眼睛下麵有灰色的印記，神情間滿是疲倦，就算這是裝出來的憔悴，倒也說明他可能還是略微有反省過的。隻可惜白諾並不會覺得同情他，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似乎已經認定了自己會心軟一樣，就像這麼長的時間裏，白諾一直表現出來的仁慈一樣。他不知道該薩雷恩怎麼辦，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靈魂也並非真的永生不滅之後，他開始擔心薩雷恩能不能死在自己前麵的事情了。
    死神伸手接過碎片，用有些困倦的聲音道了聲“謝謝”。
    “不用謝，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薩雷恩抿著嘴苦笑了一下，“我很認真地想了一下你那天所說的話……關於讓我對你誠實一些……”
    話題看上去有了新的進展，白諾的睡意馬上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我真的想了很久，可能我隻是不希望你討厭我，所以才會對你說謊的，隻是我的初衷絕對是為了你好，這一點你要相信我。”
    薩雷恩難得露出了“真誠”的目光，白諾伸手按下了他一點一點朝自己這邊靠近的臉。
    “為了我？你別開玩笑了，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情，我大抵這都能猜到。”
    魔法師高高舉起雙手，示意他要繳械投降了。
    白諾剛想開口質問這個家夥，羅德就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浴室的門口，他抓著下巴上的胡子，看到白諾和薩雷恩大半夜在浴室這裏較勁似乎感到很疑惑。但是他還是很快適應了現狀，用手比劃了一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不過這也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既然自己可能還會在羅德身邊待上一段時間，那麼也就有必要讓羅德知道薩雷恩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前幾日羅德向艾琳求助的那個決定現在看起來真的十分明智，無論薩雷恩是否在R市，他都不是一個求助的好對象。
    “羅德，你不用離開，留在這裏就好。”少年拉扯住男人的衣袖，雖然麵露為難之色，但他還是站到了白諾的身邊。
    “呃……抱歉，你們兩個是想對我做什麼嗎？”他又拿出了那副戲劇演員般的姿態，“還是說你想檢驗我的忠誠？”
    原本就不大的浴室裏擠著三個人，氣氛頓時尷尬極了。
    死神當久了就會有一個壞習慣，一個來源於管理官的壞習慣，那就是去審判別人。如果現在白諾的麵前有一個小木錘，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拿起來敲幾下。
    心裏很清楚薩雷恩身為騙子的本性是無法改變的，可白諾還是會控製不住地去相信他。這讓他想起了貝蒂的事情……現在恐怕她的靈魂還沒有完全轉換成死神，正處於痛苦掙紮的那個階段。他曾經以為這件事和現在這個邪惡版的狄倫老師有關係，結果他很果斷地就否認了，不過通過契約暫時讓他人獲得魔力這種事情白諾也做得到，同樣的，薩雷恩我做得到。隻不過那個時候他詢問過他，但是對方用特別堅定地目光回應著自己，結果白諾就相信了他，而且在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裏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反過來想，這不就是他的計劃嗎？
    管理官渴望新死神的誕生，而且現有的死神的力量又在不斷減弱，在這樣一個不相信魔法的時代裏，蒙騙那些身處迷茫中的人類可以說是最快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