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嗎？”徐卓凡正色道，“我慢慢來告訴你。”
    “首先是你的這個學生，秦璃。他和你非常相似，尤其是注重生活的規律性這一點。我用了兩個星期的時間了解他的生活習慣，又用了兩個星期打亂他的生活規律。第五周，我在他每周五晚上都要去的那家超市裏和他見麵，當然這件事我不會讓他記得。相信除了他自己和跟他一樣難以忍受生活中任何一點偏差的你，沒有人會注意到他那天比平常在超市多留了三分鍾。”
    “在這三分鍾內，你又做了什麼？”
    “閑聊而已，恐怕就連你都不知道，你的這個得意弟子可是話嘮的很，三分鍾的時間，他可是一點都沒浪費。可惜，大多是在聊他的個人生活，並沒有我想要知道的。”
    向昊穹不無驕傲地道：“當然，研究場所之外不提及工作內容，是我對部下最基本的要求。”
    徐卓凡頗帶讚許之色地點頭微笑，道：“這一點你做的非常好，秦璃也的確是個聽話的學生。隻不過，我臨走之前給他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紀念品。”
    “紀念品？”向昊穹想到了什麼，驚呼道，“你給他留了印記！”向昊穹恍然大悟，“所以這個不過是你留在秦璃意識中的一個印記？不，這不可能，印記應該隻能起到標簽的作用！一定是你留下的印記帶你找到了這個地方，雖然我不知道是怎樣，然後你控製了秦璃的意識。一定是這樣！”
    “尋找這個地方，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你的缺點和天分一樣顯而易見，你執著於數據，不肯相信幾率之外的奇跡。你的數據告訴你，我的能力是什麼，你的數據幫助你分析我可能會做出什麼決定。當然數據總會存在誤差，但你自認為已經通過你對我的了解彌補了這一點。”
    “但是，”徐卓凡繼續道，“你確定自己足夠了解我？近兩年來你的行為越發激進了。是因為有了足夠的底牌？盲目自信可不像你的風格。”
    向昊穹冷笑道：“慚愧，起碼我沒有盲目自信到擅闖敵人大本營的地步。哦，對了，既然你人都來了，我剛好可以當麵對你道聲謝。”向昊穹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謝你為我培養出了這般優秀的人才，如果不是你，林霄的成就當遠不及現在。”
    幾乎被戳中痛腳的向昊穹拿出了手邊唾手可得的武器——林霄。
    徐卓凡換了個姿勢，食指輕點下巴，不鹹不淡道：“客氣。”
    向昊穹抬手看看手表，現在是晚上十點五十八分。
    還有兩分鍾十一點。
    徐卓凡順著他的目光掃了一眼，經典款，一點花哨的裝飾都沒有，古板地令人想要歎息。
    兩人突兀地沉默了半分鍾。
    徐卓凡突然道：“你的耐性也是優點之一，我原以為你會早一點提到文源。畢竟，這大概是你這麼多年以來唯一值得紀念的成就。”
    向昊穹裝作聽不到他話裏的嘲諷，惺惺作態道：“徐叔叔謬讚了。”
    沒有鍾聲。
    但是兩人默契地停下了無聊的談話。
    十一點整。
    那扇大門打開，再次見到徐文源時，徐卓凡比自己想象之中要平靜得多。
    雖然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徐文源那一身鐵疙瘩一般的行頭實在可笑。
    向昊穹倒是如想象中一樣享受著這兩人的重逢，單單能夠看到徐卓凡這麼明顯的失態這一點，就足夠他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添上一筆。
    “介紹一下，”向昊穹笑，臉上的得意毫不掩飾，“我的‘特種’部隊隊長，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