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工作交接加上領導的挽留，時間遠超出武清的預計，等他徹底抽身已經是兩周以後了。
    這次來不借不貸，他倒是狀態好了挺多，精神抖擻的。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前台妹子還是一貫的親切。
    “沒有，我就辦理個人的小業務，不知道你們這兒的034號業務員今天當不當班，上次就是她給我介紹的產品。”
    前台小姐溫柔地讓武清稍等，沒一會兒，上回那業務小姐就走了出來，直奔前台，都沒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武清。
    可武清那倆眼勤快著呢，人剛出來他就站了起來，不等業務小姐詢問前台，他就熱情的跟人打起了招呼。
    “嗨，美女，就是我找你，上次我陪朋友來辦業務的，這回是我要辦了，你還記得我不？”
    業務小姐一見武清，頭皮都麻了，“記得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
    帶著武清又上了二樓，業務小姐大致了解了一下武清的需求以後，問：“您有沒有社保呢？”
    賣手機的怎麼可能有社保，武清擺擺頭。
    “這樣，您在這兒稍微坐會兒，我去問問主管，看能不能給您申請一下。”
    這話沒啥毛病，武清就沒多想。
    應酬了武清，業務小姐忙不迭的去打了個申請，上了六樓，相當聰慧的直接找了潘峰。潘峰一聽，手裏的工作都不顧了，笑嘻嘻的帶著人去找柏樺。
    柏樺聽業務員把前前後後說了完，目光微動，一言不發好一陣兒才緩緩地說：“條件不夠，不借不貸。”
    “那培訓的貸款項目呢？”
    柏樺毫不留情，“名額已滿，申請不到。”
    業務小姐領了命，瞧潘峰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便低眉順眼的打算悄悄離開，可潘峰卻一把拉住了她胳膊肘。
    她抬頭，撞見潘峰讓她等會兒的眼神兒，隻好又站回剛才的位置。
    果然，柏樺抬起臉來，懶洋洋地說：“別說死，留一線。”
    潘峰一下就來勁兒了，倆眼直放光，拉著業務小姐就出了辦公室門。
    武清一直在二樓等，眼瞅著半個小時過去了，正糾結要不要拉個人問問，人回來了。瞧業務小姐那表情，他隱約感覺不妙。
    果然，業務小姐一坐下就直截了當地說：“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您貸款的條件不夠，領導不批準，我也不敢私自貸給您。”
    武清心裏一沉，問：“為什麼啊，我就隻貸幾千塊錢，學生都能貸，我還不能貸了？”
    “學生有學校擔保，或者就業公司擔保，您現在沒有工作也沒有社保，我們確實辦不了。”
    武清尋思尋思，不貸就算了，用支付寶微信貸也一樣，沒幾個利息，“實在不行就算了吧，參加這個貸款培訓的項目總可以吧。”
    業務小姐一臉的為難：“這個項目的名額沒有了呢，隻能等下一批。”
    “下一批？還分批次啊，你們那產品介紹上可沒說啊？”
    “您之前也沒谘詢過呀，我現在不就是在給您介紹麼，這款產品是限額分批次的，不是什麼時間來都有的。”
    辭職都辭了，現在才知道還分批次！武清一個頭兩個大，追悔莫及。
    “那……下一批得什麼時候啊？”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每批次開放時間是領導在定，都得是給上一批學員找好工作以後才定下一批的人數和時間。按往期來看的話，下一批應該四個月以後吧。”
    “啊？四個月！”武清徹底傻眼。
    看著武清空洞的雙眼，業務員小姐很是心疼地說：“哎，你運氣不好，真的，你要昨天來，這最後一個名額就是你的了。”
    這話又照著武清的腦頂打了一錘。
    “我也是盡力了，剛才問主管能不能加一個人，主管都不敢答應，這些名額和時間都是老總們定的事兒，我們就是打工的，能說上什麼話呀。而且這款產品用你的話來說，也就是老總一開心弄的個慈善項目，一個培訓，封閉式兩個月，包吃包住包學包會包分配，學費都是老總們去談的友情價，一個人才一萬五，貸款兩年利息一共才三百多塊，每個名額那真是虧錢在做，你上外頭看看，哪家培訓機構不是兩萬起價，貸款分期怎麼說一年利息也得一兩千，所以這款產品報名的人真的很多，每期報名都是搶名額，要不下次開名額以後我通知你，你早點來唄？”
    業務小姐說完，偷偷的拍拍小心髒，還好把潘峰的話一字不落的背出來了，差點累死寶寶。
    武清心裏掛著寬麵條淚，人有點暈乎，“就不能再加我一個麼？”
    業務小姐歎了口氣，有口無心地說了一句：“你找我真沒用，這事兒就我們老總說了算。”
    武清失魂落魄的從不借不貸出來，迷迷糊糊的上了返程的公交車，全然不知自個兒是被兩雙眼睛目送而去的……
    晚上，馬濤下班回到家，一進客廳，隻見武清抱著白糖罐子一勺一勺的往嘴裏送，驚駭得衝上去把白糖罐子拯救了下來，“你又發什麼瘋呢！”
    武清哢吃哢吃的咽下滿嘴白糖，說：“我心裏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