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上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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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又過了三年,小木頭十三歲了,長了個頭,快和他爺爺差不多高了,又黑又胖,飯量更大了,八個饃才見底。
    在私塾裏,小木頭基本上把字認全了,書也讀了幾本,漸漸向先生學了官話開口也不說“俺”了。
    “先生我認了這麼多字,看到壞人總認得出了吧,”小木頭實在沒心思讀書,還是一天讀書兩天練功。
    “嗬嗬,還差的遠,光認字還不行,得多讀書才認得出啊。”先生看著滿臉疑惑的小木頭說。
    小木頭越發糊塗了。
    不過小木頭也有高興的事:現在背地裏跑到沒人的地方,小木頭現在往地上一砸就是一個坑,運起氣來,胸前立馬顯出一團紅光,旋轉如意。
    練了幾年功,別的不說,力氣是長得厲害,舉個石磨跟玩似的。
    小木頭越練越高興,隻是不知道運出的紅光到底有啥用。
    到了年底,老驢頭往老先生家送了六隻豬崽算做當年的學資。
    臨走,老驢頭說,“俺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多謝先生教俺們家仨小子識字,現在既然他們學的也差不多了,下麵打算就不讀了,兩個小的回家幫幫農,大的就去學點手藝吧。”
    老先生一聽,雖然也有點舍不得,但又一想,這幾個小子確實都不是讀書的料,上課盡搗亂,回家學點別的手藝也好。
    於是過完年,小木頭和兩個弟弟就不去私塾了。
    讓小木頭去學手藝,他能學什麼呢?石大貴想,小木頭身子壯,像個殺豬的,就讓他跟殺豬的去學殺豬吧。
    小木頭元宵就去了,可沒呆幾天就讓人給攆了回來。
    “你們家娃不知道發什麼瘋,叫他殺個豬,扛著豬滿街跑,十幾個人才把他攔住,叫他放下就是不放,扛著豬又跑,大夥追上他,這小子壯得像頭牛,力氣大的嚇死人,撞開人又跑。”殺豬的滿臉橫肉,狠狠地說。石大貴趕緊給人賠不是。
    等人送走了以後,石大貴回過頭問小木頭,“你咋這樣呢?沒見誰殺豬扛著豬跑啊。“
    “爹,”小木頭被人追上打得鼻青臉腫的,小聲說,“是老石頭家的豬。”
    石大貴一聽知道了,老石頭去年收成不好,家窮了,賣了豬,這豬要殺,老石頭有點舍不得,小木頭看見犯了牛勁,於是扛著豬跑了。
    “哎,咱家還有倆豬崽,給老石頭家送過去。”石大貴說。
    小木頭一聽,樂嗬嗬得抱著豬崽跑了。
    石大貴琢磨,這殺豬的給得罪了,豬是殺不成了,讓他幹嗎呢?力氣大,那就學打鐵吧。
    打鐵的一看,來了個壯實頭,樂得不行。
    “當學徒,可不能偷懶,”打鐵的叫小木頭拉風箱,“拉風箱得用力猛拉才行。”
    小木頭點點頭,這個我行。
    可沒兩天又讓人給攆回來了。
    “咋回事?”大貴有點想不通了。
    “拉折了三個風箱杆,還說我這樣拉,煤燒的太快。”小木頭一肚子委屈。
    “你不會輕點。”
    “他說一定要用全力拉啊。”
    石大貴一琢磨,孩子也沒錯,這鐵匠打出來的東西不咋地,原來是省煤省出來的。
    又過兩天,大貴讓小木頭到村口的酒肆做廚子,臨走吩咐:“切菜小點勁,別把人刀弄折了。”
    沒兩天,人家又不要他了。
    “又咋啦?”石大貴快崩潰了,“跟你說切菜小點勁。”
    “不是刀,顛勺鍋折了。”小木頭一臉委屈。
    大貴徹底崩潰了,“叫你小點勁……”
    “大貴,你過來。”老驢頭這幾天生了病,正躺在床上。
    “來咧,爹。”大貴答應著,上了裏屋。
    “我算看出來了,”老驢頭邊咳邊喘,過了好一會才說,“這小子隻能隨他小叔,去做神仙。”
    “爹,瞧您說的,這神仙那麼好當啊,自從五貴上了山,咱們村沒少人上山拜去,結果沒一個能成的。”石大貴捶著老驢頭的背說。
    老驢頭又咳,咳完繼續說:“我看能成,別人那是瞎摸,不知道竅門,當年五貴是送了兩頭豬才成的事,這次多送兩頭不就成了,再說了,五貴在山裏,去找他,能往外推?我看小木頭這身板是個當神仙的料,要不然他哪來這麼大力氣。”老驢頭說完接著咳。
    石大貴一聽覺得在理,於是叫小木頭進來。
    小木頭進來以後,石大貴說:“收拾收拾,明天你就上山吧。”
    “上山?”小木頭一愣。
    “找你小叔去,多帶兩頭豬,”老驢頭說。
    “這能行麼?”小木頭小聲嘀咕,他也知道好些人上山沒一個成的。
    “咋不行,去那兒叫你小叔做主,他能往外推你?”老驢頭看到小木頭沒信心有點生氣,咳得更厲害了。
    “跟你媽去說一聲,收拾收拾明天就走。”石大貴說。
    小木頭沒辦法,出門找他媽去了。
    他媽一聽,當時就哭了。五貴這麼多年沒回家,小木頭這一去還不知道回不回得來。
    小木頭也哭,說:媽,我去學神仙,學成了給你變金子使。
    當晚小木頭一晚沒睡著,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了。
    石大貴也起了,從圈裏趕出四頭豬,把饃包了交給小木頭,順便給了幾輛小碎銀。
    “爹,我走了。”小木頭背著行李有些舍不得。
    “嗯!”
    “爹,人家要是不要我,我還趕豬回來。”小木頭說。
    大貴一聽有點火,咬牙說,“你小子別淨說熊話,人家不要你,你也別回來了,要飯去吧。”
    小木頭一聽這話哭了,哭完趴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上路。
    正文第三章我叫尹笑笑
    石頭村向北有條碎石鋪的小路,路不寬,順著路走兩個時辰,就到了太倉山的地界。
    小路彎彎曲曲轉向一座山,山上鬆樹林立。
    小木頭在村裏經常看到這山,雖然知道山那邊就住著神仙,但就是沒往山這邊來過。
    初時山路還好走,不過越往上漸漸地就窄了許多,路旁時不時蹦出個兔子什麼的。山不高,走了一個時辰,就到了山頂。山頂青石上,不知何人建了一座涼亭。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小木頭雖然不累,豬卻跑不動了,爬在地上喘。
    反正也不著急,小木頭決定在這涼亭裏先休息休息。
    走進去,涼亭正對著太倉山主峰,小木頭趴著欄杆一看,隻見對麵的太倉山一峰多支,各各高聳入雲。當中主峰的最高處有很多樓台亭院在雲中時隱時現,沒見過如此美景的小木頭忍不住感歎:原來神仙就住在那裏啊,我小叔就在那學神仙呢,小木頭浮想聯翩,憧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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