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收起手機，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為了您的身體著想，您還是回去吧。七天之內不要靠近，半個月之內不能進入遊戲艙。對於這方麵傷害的研究，您的姐姐是專家。您應該聽她的話。”
    一個個的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哪有那麼嚴重，他既然敢做試驗就肯定有防護措施的好不好。淩南最後看一眼玻璃門後的人，無奈地離開醫院。
    顧千陽醒來時是在半夜時分，睜眼就是一片黑暗，讓他有一種還在副本中的錯覺。再眨眨眼，眼前出現了屋頂的輪廓。
    他還在遊戲裏嗎？顧千陽抬起手，愣了愣，是的，還在遊戲裏。
    昏迷前的一幕幕又回到了腦海中，最後是寒心來了！
    寒心！顧千陽一下子坐起身，一扭頭就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寒心…”他失口叫出來。
    夜色中的人低低歎口氣，卻沒有動作，隻是在不遠不近處坐著。
    “呃…是幫主啊…”看清了人，顧千陽有些失望。
    夜色正濃，月色被烏雲遮蓋，房間裏很暗。油燈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段之北沒有動手，顧千陽也沒有，兩人就在黑暗中靜靜地對坐著。
    “你感覺怎麼樣了？”段之北首先打破沉默，語氣很平靜。
    顧千陽搖頭，又擔心他可能看不清，清了一下嗓子：“沒事了。”
    “那就好。”
    短暫的對話後兩人又陷入沉默。
    由於身處黑漆漆的環境中，顧千陽還不覺得尷尬，稍微糾結了一下就問：“你，一直守在這裏嗎？”
    段之北淡笑不語。
    “其實沒必要的…”
    “我也隻能為你做這些了。”段之北苦笑著打斷他的話。
    話語間的苦澀意味甚濃。
    顧千陽垂下眼眸喃喃：“你不用為我做什麼的，你不欠我什麼。”
    段之北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中溢滿了柔情，聲音也輕柔了不少：“這好像是你第二次這樣出現在我麵前了。”
    “什麼？”顧千陽還沒從談話氣氛的轉變中反應過來。
    “高三的時候，我打球時不小心打中了你，送你去醫務室。那時候，你就這麼坐在床上看著我。”
    “嗬嗬…”顧千陽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他絕對不會說那其實是他故意的。
    段之北嘴角彎起，像是對待什麼珍貴的東西般慢慢地，細細地說：“其實我是帶有一點故意的。你老在我周圍轉卻又從不靠近，那天正好角度合適，我就想借此機會看看你到底想幹什麼。”
    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那段暗戀的時光，顧千陽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個時候，我覺得你很有意思。平時明明是那麼一個聰明機靈的人，在我麵前卻像一隻小綿羊一樣可愛。或許你我都沒發現，在你偷偷看我的時候，我也在偷偷關注你。你早上經常在學校右邊街道的那家早餐店買早餐，你不愛吃食堂的麵，你喜歡上體育課卻不喜歡跑步，你不能吃太辣的東西，你穿藍色衛衣很好看，你笑起來眼睛裏好像有星星…”段之北語氣很輕，言語間滿是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