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陽站起來，他的視線在那邊的臥室上。陳楚辭急忙邁開一步擋住他，朝門外一擺手，麵無表情地下逐客令，“請。”
    趙子陽抓著陳楚辭的肩膀，或許他沒有注意自己的力度，但是陳楚辭已經因為雙肩傳來的痛感皺了眉頭。“我要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他是不是還活著！”
    “他是我的孩子！”陳楚辭一字一頓，幾乎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
    趙子陽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他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我現在沒有資格去做一個父親。”
    看著趙子陽走出去，陳楚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卻頗有氣勢地說：“不要騷擾我的孩子，他跟你沒關係！”
    “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陳楚辭冷笑一聲，放開他，說：“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這種人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會給我兒子帶來不好的影響。”
    “什麼叫做我這種人？”趙子陽不自覺提高音量，“我怎麼了我……”話沒說完，陳楚辭“砰”的一聲摔上門，差點把他鼻子給拍平了。
    剛見麵的時候還挺好的，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還把他歸於了一個群類——像你這種人。趙子陽自言自語，“我這種人叫做優秀的男人。”他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像是麵對著裏麵的人一樣，說，“你和你兒子遲早都是我的。”
    趙子陽笑了，癡癡的，有點像老年癡呆，一邊走向自己租的房子，一邊說：“我兒子沒死，哈哈，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陳默然聽到客廳裏的動靜，踮著腳，按著門把手，開了一條縫，小心翼翼地往外麵看，看到爸爸的笑臉。陳楚辭彎下腰把他抱起來，“小胖子，看什麼呢。”
    陳默然不開心了，“我不胖！”
    陳楚辭說：“好，你不胖，就是肉乎乎的。”
    小默然摟著陳楚辭的脖子，說：“爸爸，我不喜歡那個叔叔，以後我們不要讓他到家裏來好不好？”
    陳楚辭說：“爸爸也不喜歡那個叔叔。還記得爸爸怎麼教你的麼，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如果有人敲門怎麼辦？”
    默然一邊搖腦袋一邊背書似的說：“誰來我也不開門。”接著就唱起了兒歌，“小兔子乖乖……”
    陳楚辭要做飯，還有帶回來的工作要做，沒時間聽他唱，把他放在了一邊的沙發上，然後走向廚房。陳默然見爸爸不理自己了，故意提高音量，像是怕陳楚辭聽不到一樣。
    陳楚辭圍上圍裙，教育兒子說：“小點聲，會吵到鄰居的。”
    陳默然閉上了嘴巴，安靜了一會兒，說：“爸爸，我剛才唱的對嗎？”
    “對。”陳楚辭隨口應著，他剛剛就沒怎麼聽。不一會兒，小不點又跑過來，抓著他的褲子，踮著腳往操作台上看。
    陳楚辭按了下他的小腦袋瓜，有點不耐煩地說：“爸爸要做飯，別搗亂，快出去，小心一會兒燙到你。”
    “爸爸，我要看電視。”
    陳楚辭看也不看他，說：“現在幾點了？”
    陳默然走出廚房，看著掛在客廳的表盤，長一些的黑色指針快指向七了，他咬著手指想了好一會兒，大聲說：“七點！”
    “不對。好好想想爸爸是怎麼教你的。”
    陳默然嘟著嘴巴，說：“我要看動畫片！”陳楚辭沒理他，他走過來抱著爸爸的大腿蹭。
    “我給你買的貼紙還有圖畫書你都看了嗎？看圖識字，爸爸教你的，你還記得幾個。去，把圖畫書找出來，學著上色，畫畫上麵的簡單圖案。”
    陳默然委屈又生氣地說，“我不會！”
    “不許發脾氣。書上都有例子，自己照著畫，不會的一會兒爸爸教你，快去。”
    “我要看電視。”陳默然重申自己的請求。
    陳楚辭無動於衷地說：“再鬧就要去牆角罰站了。”
    陳默然發出點不願意的鼻音，然後扭著屁股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