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
    程冬亦看著那人，用眼睛把他的五官描繪了個遍，“你長大了，成熟了。”
    “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
    “所以這次你再也不能反悔。”
    “我……”還有反悔的資格嗎？程冬亦苦笑著低下頭去。
    應然邁出了兩步跨到程冬亦跟前，他躡搓著雙手，模樣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這麼久才來見你。
    程冬亦的心一下便被他般模樣給融化了，搖著頭，“不要這樣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一直在利用你……”
    “你沒有利用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應然半蹲下來一把狠地抱住了程冬亦，力度之大，好似要把人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般，“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了。”
    這次他沒有推開應然，媽媽，這算不算履行了對你的諾言，“我想你了。”
    兩人就這樣無息地抱在一起享受著彼此給的溫柔，他們的存在靜止了時間，仿佛再沒有任何可以以作打擾，那一刻程冬亦終於明白，自己再也離不開眼前這人，三年不能改變，三十年依舊不能改變。
    他無數次幻想過他們再次重逢時的模樣，是惱怒，是尷尬，還是不知所措，卻不曾意料原來是溫馨，任聿說的沒錯，他的確撒謊了，應然是他這一生逃不開的劫，隻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我好恨你。”應然的雙手把他抱得很緊，低聲湊到他的耳邊，“如果今天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來見我了？”
    能回答什麼呢？是，顯然是違心的，不是？而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去找他的勇氣，又或者說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找他？他憑什麼會覺得這人理所應當地還在原地踏步，說不定早已有了新的對象，就像他自己也會因為生理需求會去找炮友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無論這幾年換來換去多少人，他們注定隻是自己這段生命旅程中的匆匆過客，始終留在那個位置、不曾改變的——還是應然。
    “你相信嗎？我還是好愛你。”
    “信！為什麼不信！”應然的嗓音明顯提高八個分貝，“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隻要自己說的他都信，程冬亦忽然覺得自己羞愧地抬不起頭，尤其是在應然的麵前，因為他不止一次對這人抱有懷疑，並且就是這個原因離開了他。
    “那如果我說自己從來都沒信任過你，你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生氣？難過？還是恨你？”應然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而後把頭重新埋進了程冬亦的懷裏，“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就是簡然，你不相信我對你的好，甚至就連我愛你，你都不信。但這又如何？這是一開始我就知道的事實，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能控製自己不去想你，不去愛你，如果可以，我也願意。”
    本想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這樣被拔掉，他再沒有理由來麻痹自己，“對不起。”
    “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不要說對不起。”
    程冬亦握緊了雙手，壓低了嗓音，“那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