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去點兒。”
    “不行，我冷。”
    “開什麼玩笑！現在開著地暖呢！”
    應然把那人摟得更緊，用鼻子蹭了蹭對方的後頸，“沒有你，再溫暖我還是感覺寒如刺骨。”
    “把你這一套留著，對付小姑娘肯定行。”程冬亦有些不自然地一縮，躲過了他的親彌。
    應然沉默了，片刻，“你真的想讓我去勾搭小姑娘？”
    媽的！氣話你這麼較真幹嘛！“愛去不去！”
    程冬亦感覺到那隻原本摟緊自己的左手收了回去，沒有轉過頭去，因為那樣，他就——輸了。
    印證了應然的那張烏鴉嘴，明明房間裏打開著地暖，可是為什麼感覺真的好冷。
    一早，起床，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旁邊，如他所料沒有身影，多半不是去買早餐就是鍛煉去了。
    “媽，放假了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他看著母親忙前忙後的身影，不由問道。
    原雲芳笑著走過來把他拉到桌沿，“我習慣這個點起了，對了，小應給咱們準備的早餐，趁熱吃。”
    程冬亦看著滿桌各式樣的食物，忍不住皺眉，“他呢？運動去了？”
    原雲芳笑著喝了豆漿，頓道：“這孩子一早就回北京了，說是家裏有些急事兒，你說說看他可真懂事，臨走前還特意去買了早餐。”
    ‘啪嗒’一聲，原雲芳看著他，“怎麼了？”
    程冬亦蹲下身撿起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筷子，強笑著，“沒什麼了，一時沒拿穩。”為了掩飾這份不安，他隨便拿起了跟前的食物，連看都不看一眼，一股腦埋著頭猛吃。
    “誒，冬亦，這是饅頭！”
    饅頭？他為什麼吃不出來？“媽，你接著吃，別管我。”
    原雲芳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老實告訴媽，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從來不吃饅頭的。”
    “真的沒事兒。”把頭埋得更低，他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把頭抬起來。”
    程冬亦竟有些顫抖著雙肩，起身就想奔跑離去，“我吃飽了，再回房間睡一會兒。”
    可是，那雙觸感粗糙，掌心有層厚繭的單手一下拉住了自己，“把頭轉過來。”
    沉默了許久，他才慢慢把頭轉過去，那是一張淚痕交錯的俊臉，隻是此時臉上竟全布悲傷，“媽，對不起。”
    原雲芳站了起來，踮起腳尖借著衣袖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傻孩子，你想瞞我多久？”
    程冬亦驚訝地瞪直了雙眼，“我……”
    “你什麼你？你媽吃的飯比你吃的鹽還多，就你那點兒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原雲芳好笑地說道。
    他不確定母親是否真的知道事情真相，或者現在是在試探自己，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在一起多久了？”
    “啊？”
    “還是說上次我來看你，你們就在一起了！”
    程冬亦‘撲騰’一下跪倒在原雲芳腿前，“媽，對不起……”
    原雲芳垂下雙手，摸了摸他的頭，“我以為你還能給我裝一陣子，沒想到你的演技這麼差。”
    “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冬亦，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和其他男孩子不同。”原雲芳眼神飄遠，似乎是在回憶，“有次幫你打掃房間，我看到了，那是一頁被扔進垃圾桶裏的日記，上麵寫著你的……”
    寫著自己的煩惱與煎熬，他記得，那是簡然出事後的第二年，有天路過他曾經的小屋，回到家以後，他忍不住把自己當時一切思念與哀傷全都繪寫出來。
    “看到應然，我就放心了，他會照顧好你的。”
    “……”想說些什麼，可無奈話到嘴邊，他竟一句也說不出來。
    原雲芳牽著他起身，柔聲說道：“起來吧，飯該涼了。”
    是不是沒有遇上應然，母親與自己會一輩子保持沉默，自欺欺人，他想恐怕是的。就像蝴蝶效應一般，隻是改變了一小點，所有的所有都將會脫離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