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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找到陶土和棉花,接下來的幾天,藍田便不準備出去了,而尋找食物的任務就交給了藍子桐,所以,藍子桐每次出去的時候,都會帶上一些沒有毒的植物回來,若是藍田說能吃的,第二天,藍子桐就會多采一些。而藍田則開始了他的製陶計劃。
因為帶回來的陶土還是泥石狀的生泥,雖然經過了露天攤曬風化,可這些泥石還是鬆散的小碎塊,這些都得碎成粉後,和水攪拌成一塊塊涇泥,經堆放陳腐處理後製成熟泥,這樣才能成為製作紫砂的泥胚。
於是,藍田讓大蛇做了一個石磨,石磨是用之前掏窗戶孔的時候,挖出來的那塊石頭做成的。因為藍田勁小,兩塊磨盤隻做成了臉盆大小,下麵那塊磨盤的周圍特意做了一圈石槽,用來接磨碎的泥石灰。藍田整整磨了一天的石頭,才將帶回來的泥石磨好。
磨好的泥石灰經過篩選,從新和水做成了泥塊,藍田把泥塊放在陰涼的地方晾著,等泥塊幾本都幹了後,接下來就是捏練成熟泥了。
因為沒有真空練泥機,藍田隻能嚐試著,使用陶藝老師介紹的那種古老的煉製方法,藍田把曬幹的泥塊搬到河邊,在河邊鋪上了一塊平整的大石,泥塊就放在大石上搗碎成泥團圍成一圈,用河水衝洗。藍田自己就站在裏麵不停的走動、踩踏,直到泥料軟硬適中。
這個過程又用掉了藍田整整一天的時間,等藍田真正開始製作陶胚的時候,五天時間已經悄然而過。
因為有以前上興趣班的經驗,陶胚的製作十分順利。藍田做了兩把壺,很多杯子、碗碟、勺子、小罐子一類的小物件,還做了四個圓肚小口的壇子。其中有兩個是酒壇,另外兩個壇子,是有壇舷扣碗蓋的泡菜壇,因為沒有專門燒陶的窯,藍田不敢把壇子做得太大,都是小小巧巧,最多裝十斤水的那種大小。
製作陶胚的這天,藍田起了個大早,花了小半個上午的時間,就捏好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放在樹蔭下陰幹,到中午的時候,就把半幹的陶胚移到烈日下暴曬,到現在剛好已經幹透成型,就差燒製了。
藍田為了燒陶,早在曬製陶土的時候,就設計好了一個簡單的小窯,是以前搭在院子外,用來燒木炭的土灶改建的,小窯改好後,藍田每天晚上都會燒製一批木炭,經過這幾天連續的遇熱,已經非常適合燒陶了。
午飯後,藍田準備開始燒陶,藍子桐因為從沒見過燒陶,好奇之下特意沒有出門。因為不喜歡燒窯的高溫,他變成了蛇身,遠遠的躲在小窯對麵的大樹上。看著藍田把已經成型的泥罐,一個個堆放到土窯裏後升起了火。
藍田一直的愛好就是做陶,除了以前的活動課,他還專門報過一個陶藝興趣班。因為他做陶的天賦還不錯,很得陶藝老師的喜歡,所以有幸看過好幾次老師燒陶的過程。
於是,他也琢磨出了一套相當豐富的理論知識。
藍田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是陶胚脫水的階段,這段時間內主要是排除胚體內的結合水,要求升溫緩慢均勻,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的控製著小窯內的溫度,經過將近半小時的緩慢升溫,終於將窯內的溫度保持在100度左右。
又這樣持續了半小時後,陶胚的水分幾本蒸發完畢,因為溫度控製得當,胚體很幸運的沒有出現開裂或炸裂的情況。
接下來是胚體排除結晶水的階段,它不同於之前的結合水,窯內的溫度必須得達到450到500度才行,不過這時候不需要像最開始那般小心,隻要正常的平穩升溫即可。等胚體渡過了石英晶型轉變階段後,最初的危險時間段算是過去了,藍田也放開了手腳,平穩的增加著窯內的溫度。
這時候窯內的陶胚已經被大火燒的通紅,隨著火焰的大小,忽明忽暗的閃耀著,直到後來陶胚的顏色已經紅得通透,像是一塊炙熱的鐵一般。藍田停止了加溫,關閉了灶門,然後躺在了藍子桐所在的那顆大樹下休息。
藍子桐的尾巴從樹上自然垂落,偶爾愜意的輕輕搖晃,有意無意的劃過藍田的身體,藍田熱得不行,一張臉被烤得通紅,剛躺下來,就拿著之前做的羽毛扇子扇個不停,卻尤不解熱,幹脆一把抱住了大蛇作亂的蛇尾。
抱著大蛇這個天然的冷氣機,這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等緩過來之後,藍田也不急著看胚體燒得怎樣了,悠閑的躺在樹蔭下休息,時不時看看手表,估摸著時間到了就去細心的加把柴火。
這次的陶胚一直燒到了黃昏時分,藍子桐看了看天色,橙色的夕陽已經開始西下,便從樹上下來,變成了人形,黏糊糊的從後麵抱上了藍田,頭埋在藍田的頸窩,輕輕蹭了蹭。
“田田餓了吧,我去給你找吃的。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在這燒柴?”蛇信子舔了舔藍田的臉,已經被火烤得通紅通紅的了,藍子桐皺了皺眉,有點心疼。
“我就不去了,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萬一火熄了,就前功盡棄了。”
藍田看了看土窯,現在陶胚已經進入了緩慢冷卻的階段,這一階段很重要,操作時尤其應該注意,因為現在是石英晶型轉化溫度,胚體的體積會縮小,特別是那種綠泥的胚體,要確保窯內緩慢而又均勻的冷卻,否則胚體極易驚裂。
“那好吧,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藍子桐說完,又去了山洞,給藍田端了滿滿一壺開水來,這才離開。
藍子桐回來的時候,帶了一頭已經處理好的水豬。水豬肉是藍子桐近兩天來最愛吃的一種食物。至於原因,還得從五天前說起。
話說,藍子桐不是負責帶新的植物回來讓藍田辨認麼?
還別說,這五天下來,藍田他們的收獲還頗為豐富。藍子桐不但帶回來許多芋頭和紅薯,就連黃瓜、絲瓜、花生、土豆,還有板栗、橘子等好幾種果子也都讓他找到了。
同時被找到的,還有一種味道像八角一樣的香料。隻是這種香料是一種水草的根係,這是藍子桐去黑澤濕地掏鳥蛋的時候,順道帶回來的。水草根是鴿子蛋大小的圓圓的莖塊,藍田給它取名字叫草果。
草果帶回來的當天,藍田就給大蛇做了一頓紅燒水豬肉。
水豬是一種喜水的食草獸,經常出沒在沼澤濕地,以濕地周圍的水草為生。除了個頭偏大,模樣跟地球上的野豬很像,嘴角也有一對長長的獠牙。不過水豬的身上沒有鬃毛,隻有一身水滑光溜的皮子。
大概因為近水生存的習性,水豬的皮子比有絨毛是毛皮更防水,也縫耐磨,獸人們也經常將水豬的皮子鞣製出來,下雨的時候給雌性披著避雨。
雖然水豬長得和野豬很像,可他的肉質卻比野豬細嫩不少,和家養的那種大白豬的肉質很像。所以藍田第一眼看到,就想到了紅燒肉。
他還特意煉了很大一罐子豬油。豬頭也沒浪費,直接用草果和其他佐料,燉成了鹵肉。
除了腸子藍田嫌收拾起來麻煩,丟掉了之外,豬肝和豬腎做成了一大份肝腰合炒,豬心和豬肺特意做成了夫妻肺片,豬尾和豬耳朵也做成了涼菜。藍子桐吃過一次後,就愛上了這種味道,尤其對鹵肉和涼菜欲罷不能。
藍田看了看土窯裏的陶胚,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正常冷卻階段,可快可慢。藍田想著反正現在的冷卻已經不會對陶胚產生負麵影響了,便抽出沒有燒完的柴火,起身跟在藍子桐的身後,準備移到廚房生火做飯。
藍子桐這次帶回來的水豬,藍田依舊做了鹵肉和涼扮菜,紅燒肉也做了一小份。不過這次的紅燒肉是和土豆一起煮的。
藍田已經一連吃了幾天幾乎同樣的菜式,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熱切,又因為一直惦記著土窯裏的陶胚,心不在焉的胡亂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藍田點了火把,到土窯邊看了看,窯內的火光已經熄滅,可是溫度還沒有完全降下來,藍田無奈,隻好先去了廚房,將那些沒有做完的豬肉,全都放到竹盆裏,撒上鹽醃製起來。
因為知道雨季快來了,藍田從幾天前,就有意將沒吃完的獵物用鹽醃上,晾幹後做成了熏肉。熏肉是用做臘肉的方法,將獵物的肉切成幾斤重一塊塊的肉塊,抹上了鹽和辣椒、花椒粉,混上草果泥的汁一起醃製兩三天後,晾幹水汽,架在小土窯的火堆上順道熏成肉幹。
等藍田忙完之後,夜色已濃,群星璀璨的天空像是塊大芝麻餅,柔和的星光雖然漂亮,卻照不亮昏暗的地方,藍田一向怕黑,叫上了藍子桐陪著他一起,來到土窯邊。
此時,土窯雖未完全冷卻,卻是藍田能夠接受的溫度了。他讓藍子桐舉著火把,扒出了燒好的紫砂罐。
燒好的紫砂罐子摸著很結實,罐體表麵居然出現了玉石搬的韻味,其光質黯然,像上了油一樣。雖然這是藍田第一次單獨燒製,竟然達到了陶藝老師燒出來的品質。
藍田稀罕得不行,挨個的檢查了一遍後,卻發現還是有幾個失敗品。用綠土做成的陶胚,除了幾個罐子還能使用,其他的勺子碗碟都出現了裂縫。
但值得欣慰的是,用紫土做成的兩把水壺和幾個杯子居然完好無損,那四個壇子因為是用的紅土,這種紅土最好燒製,所以沒有一點瑕疵。
能有這樣的收獲,藍田驚喜不已,興奮的把這些罐子都搬到廚房,燒好了一鍋開水,準備開壺。
藍田先用溫水和軟布仔細擦洗了所有的紫砂陶器,放涼後用清水煮沸。在滾水裏煮了五六分鍾後撈出放涼,因為沒有豆腐,籃田往陶器裏裝滿了花生代替,從新用清水煮沸,再次撈出放涼洗淨後,用藍子桐摘回來的甜果又煮了一次。
甜果的糖分很高,平時藍田都是將這種果子熬化後當白糖使用的,在沒有甘蔗頭的情況下,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替代品了。
十分鍾後,藍田將陶器撈出,現在已經聞不到罐子和水壺裏的土氣了,不過可惜,現在沒有上好的茶葉,若是能用茶葉再煮上一遍定味,這才算是真正的開壺完成,不過條件有限,藍田也隻好作罷,能做到這一步,陶器的開壺也算是完成了。
於是,藍田將兩把紫砂壺收進了山洞,模樣最好的那把他小心的收進了軟塌上的壁櫃裏,打算等以後找到茶葉的時候再用,另外一把大些的,以後就當作燒開水的水壺使。
罐子也放進了櫃子裏,藍田打算以後拿來裝茶葉,果脯什麼的。四個壇子就留在了廚房,等明天得空,一個壇子跑上泡菜,一個壇子裝剁好的辣椒醬。從帶回了陶土那天開始,藍田就想念泡菜和辣椒醬想得不行了。
酒壇子嘛,就先釀一壇米酒試試,反正帶回來的米粒很多,全都曬幹後,藍田還收了十多個大竹筒,而這兩天吃的米飯,還是藍子桐每天打獵回來時順道帶回來的。
至於那些杯子,因為數量還多,藍田隻收揀了幾隻與那把漂亮的茶壺配套,其他的,他當場就開始使用了,倒好了水還遞給了藍子桐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