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篇 第二回 贏土遣秘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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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女媧初醒,蚩尤為安眾國聯軍之心,率九黎廿五之士自斷左臂,而後離去。小乖在青丘待了一段時間竟然偷跑出來。
黃河源土行宮。
風伯,應龍等人早已在台下安奈不住,起立與左側常先等人吵鬧起來。力牧自顧自的歪倚在短案邊上暢飲葫蘆之中酒醪,並不去理會。隻是偶爾看往台上空無一人的王案,眼中劃過一絲憂慮。
風伯雙手背後,冷笑道:“王上閉關不出,屬臣不敢妄言。牧公不理朝政,偌大的贏土竟無一人敢言,吾輩心係黎民百姓,反倒成了罪人!吾這便辭去官職,前去先王陵前認罪長陪便是,省得被爾等狼子之輩口出汙蔑之言,敗壞吾風家門楣。”
常先拍案而怒道:“朝中之事豈可兒戲,且不說王上雖閉關已久,卻時有立令由牧公傳出,縱是牧公親率兵統,討伐九黎險些身隕,”續而他望著風伯說道,“且不說有人大肆在朝中安插己信,烏煙瘴氣,國難之時倒不知道會否還常伴先王呢!”
應龍雙手急擺道:“眾位大人稍安勿躁,不過是例行朝會,國中並無大事又何苦如此,牧公,牧公您倒是說說他們,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力牧嘿嘿一笑道:“你們幾個小老小子少給俺來這套,誰不知道你,”他指著風伯,“你家小子早在年前定下了你,”他又指指應龍,“你家的二女,一唱一和的這是要宴席給俺看啊?”他又喝了一大口酒,滿足的咂咂嘴,繼續說道:“老頭子俺剩下這半條命,隨意你們折騰去,但若是,”隻見他麵容一肅,漫身之氣登時壓了過去,竟讓風伯站立不得,翻倒在地,倒是把矮案碰翻出去。“若是有人膽敢提起新立儲君,陷吾等朝臣於不忠不義之輩,遭後世恥笑,老頭子也要拿出與鬼母之戰的氣魄來,讓他受盡這牢刑之苦方罷。”
他看無人再敢吱聲,鬆了一口氣,說道:“風伯,你倒說說看,女媧神廟修葺進度如何?”風伯定了定神,拜首道:“回牧公,吾於全國召集四萬能工巧匠,日夜趕工,現已完工大殿,偏殿工事,護牆與後殿尚在趕工之中,期於六十日完工。”
牧公撓撓頭說道:“女媧大神神廟雖為國事,但切不可有任意擾民亂心之舉,若俺聽見個風吹草動,常先你就先陪先王去吧。”常先俯首道:“小人知曉,每日裏小人增派國護於神廟之前後,並嚴加管束征集勞工,凡家中有老者,不得征長男,凡家中有幼者,不得征幼母,還請牧公寬心。”
牧公閉目道:“很好很好,就這麼辦吧,還有多加薪餉,不得克扣遲補,這點伶倫早就辦妥了吧?”應龍身後閃出一人,隻見此人瘦臉之上滿是淒色,卻是天生苦臉,一雙倒八眉毛,額頭甚大,縱使是笑顏,也讓人感覺苦不堪言。隻聽他回道:“牧公寬心,俺早已預備妥當,薪餉絕無克扣,每日若有趕工還有加薪之舉,家中貧苦之人都爭相報備,要求趕工。”
力牧點點頭,說道:“近日裏俺再去一趟厚雲山,探查一下王上閉關情況,列位莫要焦躁,還需按部就班,各司其職方是。好了,老頭子俺傷痛又犯了,都退下吧。”
眾人紛紛告退,力牧沉吟一下,呼道:“嫘祖,你且留住一下。”隻見得左側欲行一女子,身形頗高,身著玉絲雲裳,長相雖為普通,單眼眉深邃且時有精光,聽得力牧呼喚,忙停下等候差遣。力牧又道:“你且秘密拿俺手令前去青丘,拜見一下青帝小子,且詢問一下女媧近況,此次不若彼時,不可勞師動眾,還有,”他萎頓一下,微皺眉毛似乎苦惱某事,“還有需細問九黎近況以及蚩尤可有動作,另外需聯係青丘國師奢比屍,就是俺喚作雙蛇兒的那小子,詢問他之前答應老頭子俺的事情進度如何,不可魯莽行事,且遣土鼠回信便可。”
嫘祖笑道:“多謝牧公派小女子前去見識,上次未得目睹女媧大神真容,小女子可是日夜難寢,茶飯不思,足足瘦了兩圈呢。此次前去定細細查探,不負牧公所托。”
力牧笑道:“朝中為政許久,你還沒改了你這貪玩的脾氣,知你雖有玩心,辦事倒是妥當,此去雖無凶險,可青丘上下一致向外,切切不可生出輕慢之心,平白招惹麻煩,俺這塊黃龍玦,”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物,似玉卻呈土黃之色,卻隱約透出光來,隻得半個手心大小,圓環甚為古樸並無繁瑣雕刻於上,環上有一缺口,恰像一條古龍首尾環接,缺口處好似黃龍張口咆哮。“你且收好了,不定還能救你條小命不是。”
嫘祖大喜,接過黃龍玦愛不釋手,說道:“多謝牧公賞賜,我尋莫此物好久了,隻牧公不肯割愛,此次倒是大方。小女定不負牧公所望,按期回稟情況。”力牧皺眉道:“你這收好毛病倒是跟青丘那個雙蛇兒湊成一對兒,幾年來雞飛狗跳的也是收了不少,記得挑幾件要緊的防身,此玦僅是借你使用,莫要損毀,還是要還給老頭子俺的。還有記得,”他看著嫘祖緊張的等待下文,哈哈笑道,“莫要讓雙蛇兒看到此物,又生出事端來。去吧!”
嫘祖歡天喜地的告退而出,力牧鬆了一口氣鬆下心神,隻見他眉宇之間更顯老態,細看之下須眉倒是白了大半,再無往日裏神采。他按了按身上隱隱作痛的傷患,又一次望向台上空案,又望了一望空曠大殿,長歎一聲,聲中滿是無奈和疲累。
嫘母出了大殿,隻看幾位朝中重要人物還等在殿前,不由的皺了皺眉,朗聲道:“幾位大人還不早些去忙事務,難不成是在等小女麼?”風伯等人見她出得殿來,滿臉堆笑道:“嫘母大人風采絕倫,吾等每日同朝共事,卻也是總嫌朝時太短,且不知嫘母大人又領了什麼差事,可是要出城辦事?”
嫘母按下心頭不耐,笑道:“幾位大人國家棟梁,還事無巨細詢問小女動向,真是勞心勞德,小女不過是替眾位大人跑跑腿的小卒,先行告退。”說罷也不等眾人反應便轉身走下階台。風伯狠狠看著嫘母身影,向身後應龍悄聲道:“汝且派妥當之人遠遠盯著她,若有動靜便回稟於我,切切不可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嫘母回到自己府中,收拾行裝卻也不著急出行。待到夜燈初上之時,卻換上一身夜行之衣,麵上蒙上薄紗,而後從自己府院後門悄悄閃出,此時四處國都城門早已緊閉,她通告守城軍官,將自己偷偷從城牆小門放出,並嚴令不得聲張,出了城門便快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消一刻,五個身手矯捷之人匆匆趕來,守城軍官俯首道:“妲束大人,想必風伯大人受到小人報信,一刻前嫘母大人由此門出城,往東南方向去了。”為首被稱作妲束之人隨手塞到守城軍官手裏些許物件,也不多言,和身後之人使個眼色,也匆匆朝嫘母離去方向趕去。
嫘母專挑偏僻處行進,暗夜之中隻見她行起土行縮地之術,腳下飛快不停,猶如一隻夜豹在漆黑之夜行進。好在贏土國多以平原土坡為主,並無深林巨木,行進起來倒是無半分阻礙。隻到後半夜之時,遠處起了暴砂風塵,嫘母辨明方向,方尋了處遮擋風沙之所,靜等風沙平息。不料此時,卻聽見附近一陣大亂。
爾虞我詐永遠適用於各個人群聚集的地方,人總是自覺地將群體劃為三六九等,再去尋找自己所在位置,而後又往往對自己所處環境位置不滿,而產生事端。很多事情便是因為貪欲而起,再等到事情過後,才漸漸明白,原來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地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