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篇  第二十三回 青帝驚世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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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書說到,女媧大神轉世大典擇良日舉行,隻是小乖尚未醒來。大典在祭祀天地人三皇之後,來到神台之前進行女媧大神轉世儀式。各國各族跟隨三大國之後,參拜女媧大神。
    大典將舉行三天,第一天單單是膜拜天地人及女媧大神,便已經日垂扶桑。眾人疲憊不堪如同打過一場硬仗一般,隻是為首三人依然神采奕奕。力牧散發卻不見淩亂,根根銀絲猶如標槍一般整齊攏於腦後。玄女依然笑意盈盈,令人噴血欲張之身材在玄衣後若隱若現。青帝玉樹淩風,嘴邊笑容令人如沐浴春風,身間扶桑枝椏環飾隨著夜幕降臨,緩緩發出皓光,更顯得他麵如冠玉。他們三人立於神台階中,眾國依次入座廣場中,席座早已擺放妥當,有粗鄙者早已摘下冠戴,舒舒服服的半躺在坐席之上。
    接下來便是迎駕宴席,眾人也輕鬆了不少,畢竟祭拜天地之威壓,對於他們小國來說還是承受不起。廣場座席安排極為妥當,百餘人身處其中絲毫沒有擁擠之象。席地者身下厚墊也不會自覺被席座者壓過。三國之席位於扶桑大台之上,遙遙與廣場相對,使諸國能夠清楚仰視,聲音也能清晰傳到大台之上。
    青丘早已美食烹飪天下聞名,國中善庖者舉不勝舉。青帝並不多言,簡單開場便吩咐開席,這讓底下勞累一天之各國諸人暗鬆一口長氣。隻見先以青蔬瓜果鮮菱為前,或鮮拌或冰鎮或混汁,每席分量並不甚多,倒讓諸人胃口大開。眾人翹首以待下一道菜時,遠遠已傳來撲鼻香氣,由八名青丘力士從殿後抬來一張青銅巨俎,單這巨俎便能緊密立下二十人,巨俎之上擺有一頭巨獸,以巨俎之大堪堪能擺下。八位力士腳步穩健,緩緩走向神台,諸人便知此乃祭物,凡有大典必先備下世間稀奇美食,在祭過大神之後便眾人分食。但此物很多人聞所未聞,更別說出出處。
    力牧也大吃一驚,微微立起,對青帝說:“青帝大人,敢問此物可是牛夔?”玄女聽聞此言也露出驚訝之色,問道:“可是那流波山牛夔??”力牧微微點頭,眼望青帝說道:“傳聞青丘往東入海七千裏,有山喚作流波山,山上僅有一獸喚作牛夔,大域之人從無人得見。”玄女挑眉問道:“既然無緣得見,那牧公真是上達天聽,居然可喚出此獸名喚。”力牧苦笑道:“老頭子俺能知曉此名,還虧了俺幼時隨父遊遍大域,於東海漁民處聽得此名,此獸似牛非角,僅有一腿,凡發聲嘶吼,必有狂風暴浪,暗遮天日。漁民皆聞聲而避,相傳已有五百年歲。俺見那獸僅有一腿似牛,便胡亂猜上一猜。”
    青帝微笑著舉起酒樽,說道:“牧公不愧為舉世長者,不僅能猜出此獸名喚,還能道出此獸淵源。不錯,此獸乃青丘機緣巧合獵得,著實費了一番功夫。隻是聽聞此獸天下僅有,進獻與女媧大神,倒也不失禮數。”說完遙遙向力牧敬酒,一飲而盡。
    力牧皺眉去摸腰間葫蘆,卻因今天身穿正服沒有攜帶,隻得苦著臉舉樽而飲,入口卻是醇厚之極的黃河純釀,一股熱氣下肚不禁大喜,眉開眼笑的大口吞下。身旁早有青丘侍女倒滿酒樽,力牧倒也樂得享受。
    玄女也媚笑著舉杯陪飲,入口卻是冰涼清爽的玄水本國佳釀。心頭微微一動,心知青丘為此大典耗費殆竭,卻不知國庫如何,如若掏空年聚,裏麵倒大有文章可做。心下便暗暗盤算。
    台下等人聽聞力牧等人對答,早就人聲鼎沸。此祭物極為貴重,隻因祭祀女媧大神便獵了天下唯一之牛夔作為祭食。青丘國力可見一斑,木行域人也覺臉上有光,穩穩坐直接受旁桌敬酒。此獸極巨,單單是烹飪至熟已是極為困難。又何況牛類之肉最講究火候,烹飪功力。因此當大巫祭完女媧大神,諸人分食之時,其肉質鮮嫩美味,震驚更為在獵捕之上。若是捕殺在座試問尚可一拚,但這烹飪之術卻萬萬不及了。
    力牧心轉一念,舉樽向青帝道:“青帝大人,小老兒由一不情之請。還望青帝大人成全。”青帝微笑回敬,說道:“牧公何出此言,贏土青丘邦交已久,兩國親如兄弟,如有難事,莫說相求之語,隻等牧公告知本王,本王自當酌情相幫。”玄女見力牧對自己時口稱老頭子,對青帝之時卻口口聲聲自稱小老兒,便知力牧有輕視自己之意,手中不覺握緊酒樽,臉上卻仍媚笑連連。
    力牧笑道:“今日口福得報,嚐得這天下僅有一夔,但不知這皮毛可曾扔掉?歲月不饒人哪,小老兒近年來每逢刮風下雨之天氣,總是胸口酸痛,想用這夔皮製成一件皮襖,以緩解胸口之痛,還望青帝大人割愛啊。”
    玄女聞得此言,噗嗤一樂,隻笑的花枝亂顫,渾身上下無不散發出一股妖媚之氣,隻看得台下數人夔肉都忘了下咽。“嗬嗬,牧公真會說笑,此獸乃天地神獸,且不說其毛皮巨大,如若牧公拿來做襖恐要穿個三五百年方能穿盡,我可是聽說這牛夔之神異,乃是呼風喚雨降下水患之災,恐怕也治不了牧公您的胸口痛啊。倒是用來做戰鼓。”她頓了頓,看看力牧尷尬冒火的雙眼,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倒是用來做戰鼓再用腿骨敲之,響徹雲天,能讓己方士氣大增,對方潰逃而敗。牧公莫不是要用來對付誰國麼?”
    力牧嗬嗬一笑:“還有這等事,老頭子我倒不如你個小丫頭淵博,忘了你原是海士出身,知曉這些個海中知識,罷罷罷,老頭子倒也不腆著老臉,討要如此重要之物了。”北海有國,名為玄海國,國人皆以海士自稱,隻是早被黑齒吞滅,海士之名儼然已成亡國之奴的代稱。聽到這裏玄女臉上再也掛不住狠狠的咽下樽中之酒。
    此時另有道道佳肴,疊疊珍饈依次端上。隻是這頭菜震撼太多,名氣太大。其餘美味倒也顯不出絕世之味。青帝不慌不忙的放下酒樽,說道:“贏土青丘向來交好,此物雖用於戰爭,卻分明主,若是到了贏土之手,青丘倒也放心,青丘雖在南方與火行接壤處,善鍛造製甲之事務,但於蒙皮製鼓之巧工之事務,還是贏土更勝一籌,本王願將此物雙手奉上,不過隻有一請。”
    力牧聽得此事還有商量,慢問道:“青帝大人,有話請講,雖不能以疆換物,但是若是錢財之物贏土之寶,老頭子絕不吝嗇。”青帝微微一笑:“此鼓交與贏土縫製,腿骨由青丘煉成鼓槌,青丘要先試用三次,此後便把此寶交予贏土。”力牧心想三次就三次,三次之數並不能決定全數戰局。心下便已鬆動,隻是臉上還做出危難之情,說道:“天下久無戰事,不知青丘有何兵計,需要用到此物?若是贏土費力製成,天下太平那不是永歸了青丘?”
    玄女笑道:“牧公開的好玩笑,這天下之局,瞬息萬變,被滅之國可能日後重複,權傾之國可能傾覆,誰又能保證贏土青丘永世交好呢?”此言一出,席間便有些尷尬,台下也慢慢小下聲音,靜聽台上三國唇槍舌戰。
    天下太平已久,很多小國部落談論起十年前青丘大戰,三國一會之往事,有神馳向往,有嗟歎興亡。隻是輪到戰爭之事,也隻能以台上三國為首是瞻。所以每人都屏息而聽,若是聽出什麼動向卻好提前準備。
    青帝微微笑道:“這天下雖和平已久,百姓安居樂業,隻是女媧大神轉世,青丘卻不得不做兩件戰事準備。”
    玄女,力牧麵麵相覷,這女媧大神大典未閉,青丘國內耗資巨大,青丘不抓緊時間休養生息,卻又來的哪兩件戰事。力牧拱手道:“青帝大人請明示。”
    青帝一揮手,眼中仿佛有扶桑萬道光芒。
    “先平九黎,再戰炎疆!”
    很多時候,回頭看時覺得不值一提的小事,在當時卻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人往往在經曆了很多之後,才真正學會什麼叫處事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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