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篇 第七回 又論天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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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青丘國主把小乖帶回青丘,引得青丘上下一片議論之聲,左相青兒驅散眾人,與國師奢比屍共同商議對策。
奢比屍其人,看似其貌不揚,可論起國策經綸,運籌帷幄,卻恐怕是天下之人無出其右者。自上古至今,說起天下局勢,卻總是兵戈紛爭每起,大小戰事不斷,各域民眾苦不堪言。
直至青丘一國險被眾國滅覆,可巧太昊猶如神從天降,登高一呼萬眾齊心,方守護住青丘一脈,得以重建青丘一國。這奢比屍於危難中身負太昊之命,遊說各國各族之間,憑他三寸不爛之舌竟促得天下各國於青丘一會,會上以青丘提議製定四行天下,從新規範天下之地,各國部落均以四行為界,三國為首。
東以青丘,連綿數萬裏為木行之疆界,西以嬴土,展闊數十萬裏平原為土行之疆界,南以黑齒,洶湧數幾十萬裏水行之水域,北麵數十萬裏因為火行之火域,並無大國臨立其間,隻以火行部落零散,各自為政倒也相安無事。隻是尚有那金行之地域,自古相傳以天空行雲為界,縹緲不定,自古便少有人至,更無人知曉地域所在,久而久之,竟無人提起五行中尚有金行猶存,民間也自然以四行為基準。
這四行三國一會,終令得天下各國得以和平共處,各國國君更約定每十年為一期,定期召開四行三國一會,以確保天下太平。由此青丘國得以休養生息,國富民強,因一力促成五行一會,而與各國平起平坐,不再受奚落之氣。
奢比屍於會上施展舌綻巧蓮之口術,連橫弱國各族之戰力,申退強國無理之求,至此天下賢士,莫不以奢比屍為首是瞻。之後奢比屍歸國後加封一國之師,其後帶領青丘國書院編策《青丘國策書》從新定下國策數篇,幾年間把青丘治理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其傾力所書定《法令十三書》紛紛被各國效仿借鑒,十年間,青丘從國力民生皆有飛躍,至此才真正在木行一域一呼百應。
青丘一帶自古最重衣冠外貌,上古時期便有衣兮望青丘,貌兮羨青丘之歌謠傳頌至今,現今青丘久無戰事,民間富足,更使得那官商走販無不以貌苛求,行前馬後均以衣冠論人。即使外族異邦使臣來此也要先紛紛購置衣物,采辦飾品,以求在青丘國內能順利辦理己方事務。
可這奢比屍雖貴為國師,卻經常以襤褸之衣招搖過市,路人無不掩鼻而躲,更以青蛇為環穿以耳垂之上,絲絲做聲,經常有豔麗之女子拜倒其身下,確切實是驚嚇過度,昏暈了過去。更有一次奢比屍山中醉酒,居然現了本相,身長數十丈,做犬身人麵,對月高歌不已。
事後舉國皆驚,紛紛上書彈劾,更有誌堅之士以死向抗,紛紛絕食坐於青陽宮前,令太昊頭疼不已。隻是無奈奢比屍護國功勞太大,最後罰了三年俸祿匆匆了事。
不過這件事情總算是讓國師大人收斂不少,至少於廟堂之上,身穿上衣不再裸身而坐。然而對於奢比屍不修邊幅一事,雖舉國朝野彈劾,這妙人卻也不放在心上,行於路上路人避之,他也坦然處之絲毫不見扭捏之態,朝堂之上眾人拜禮,他也欣然而受絲毫沒有輕慢之心。
青帝太昊每每談起奢比屍的心性修為,總是發出“天下之大,唯奢比屍一人知天理爾”的感歎,隻是眾人實在不能接受國師大人的獨立獨行,久而久之倒成了青丘國上下閉口不言的國秘,外人隻知有奢比屍其人,不知其貌不知其態,倒也不足為外人道。
青兒見台下又是一身乞兒裝扮,唯一不變的便是耳垂扭動的一對青蛇的奢比屍,不禁撫額微皺著眉毛說道:“國師大人,不是青兒求疵於您,以您的修為明明已經到了片塵不沾,絲灰不起的境界,幹嘛非把自己弄的跟街邊乞兒一般,莫不說青丘境內沒有乞兒,若真有恐怕也比國師大人幹淨不少。”
奢比屍也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小丫頭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想木行一係雖有淨身潔好之妙處,卻也失卻真意,想那世間萬木哪有粉塵不沾之說,天地之道講求自然之理,你讓吾洗幹淨了,那要殘害多少生靈?”
青兒見他又胡謅蠻纏,不禁好笑:“國師大人您這一人淨身,如何生出殘害生靈的豪語來?即便您用青山中獸血洗浴,又能造成多少殺戮?”
奢比屍斜瞄青兒一眼,訴道:“胡說八道,以血洗身豈不是越洗越醃臢,依吾說來這萬物之靈,灰塵粉末皆有靈,我這一洗之下,隻怕是塗炭了萬萬千千的生靈了。”
青兒輕啐一聲:“照您老人家這麼一說,我們都不用沐浴了,那隻怕萬萬千千生靈沒死,我們自己先被自己臭死了。”奢比屍聞言哈哈大笑,卻也不予置否。
兩人話語間,已經穿過大殿走入殿後行宮,殿後正中有一上古神木,名曰扶桑,生長不知過了多少萬載,此樹延展開來,也不知道直徑到達多少,於樹下舉頭望去隻見蔥蔥鬱鬱,枝椏伸展開去竟然籠罩了附近數十裏範圍,其上不知道長有多高,隻知道整座山頭都被此木籠於其中。其上枝椏交錯,形成了不同行宮所在,扶桑神木約五十丈處竟然自生一台,其上無牆無瓦無門無窗,依稀可以看見青帝太昊坐於其上,這便是青帝修行之所。奢比屍也罕有的收起玩笑之態,整整無法整齊的衣衫,與青兒一起於神木前行一大禮,口誦臣等拜見青帝,隻聽得頭頂上青帝輕聲回喏,便與青兒一躍而上,落於台邊。
青帝素來不喜擺設之物,修行之所空蕩蕩沒有一處過多擺設,隻是在台上正中間,擺放了一具石棺材,與周圍環境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青兒心想這便是邊關所報,國主大人帶回來的石棺,隻是不知道裏麵女子是死是活。想到這裏,臉上便帶有了不忿之色。青帝看在眼裏卻也不去安慰,隻是對奢比屍輕施一禮,張口便問道:“先生可曾看出端倪?”
奢比屍沉吟片刻,用手來回輕撫棺麵,又用兩指之力叩響館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奢比屍方開口說道:“王上此行可是與朱丹有關?”
青帝輕歎一口氣,說道:“先生果然天人,本王此次前去朝陽穀,便是為了上古神果朱丹結成。”
奢比屍輕吸一口氣道:“相傳這朱丹千年開花瞬間變敗,三千年得地火之氣,六千年得天火之氣,九千年方能結果,又過千年果實得以熟透?以一果結天地炎氣,孕以萬年,每次處世天下必將氣運大轉,何以隻在青丘之南數百裏之朝陽穀,卻從未有人發現過?”
青帝不答,把手按於石棺之上,笑道:“這朱丹已經在此,想必左相也有興趣知曉一二,以你仙狐之體,上達天聽,下聞地音,又怎麼會不知道其中奧妙所在。”
說罷微笑著看著青兒,仿佛在等她回答。青兒撇撇嘴,心中對於青帝呼其左相越發不滿,隻是現在沒有時間糾結稱呼,朱丹此事太過匪夷,傳說中的上古神果,結於青丘境內無人知曉不說,難道天下能人誌士的眼睛耳朵都聾了瞎了?且不說自己一個仙狐之體已經可以知曉方圓數十裏地域之事,那贏土國黃帝朝上更是能人輩出,相傳國相更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居然洞察不出朱丹所在?若說這朱丹萬年形成,天地必生異象,為何全無聲響,連雨都沒下一場?而且這棺中分明是一普通女子上下並無蹊蹺,也不是那朱丹所化人身,為何會被國主大人帶回?
青兒腦筋轉了幾轉,想到奢比屍之前動作,眼前靈光一現,叫道:
“這石棺,是這石棺有玄妙!”
天生天滅,萬物之間都有其因果所在,所謂相輔相成,相生相克,隻有在其中才能知道其中的奧妙,隻有知道了其中的奧妙才能感受到天地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