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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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對尉遲琛起了殺心的那一天,秦臻被關進了牢裏。
那一夜的事情到底逃不過尉遲琛的耳朵,尉遲琛向來都不是那種寬宏的人,等秦臻剛到身邊複命就被其他內侍直接拿下送進了水牢。
初春的時節,剛下了一場大雨的皇城格外的冷,地牢裏常年不見陽光,更是冰涼刺骨。
白墨一直對尉遲琛一忍再忍,而如今尉遲琛又對秦臻下了手,大概白墨自己都想不到。為了秦臻他什麼都能忍,可若讓秦臻折損一絲一毫,他的忍耐就所剩無幾。
秦臻倒並不是這樣想,如果他知道了白墨會做如此決定,他一定是不允許的。
他寧可自己完全背負下來,也不要白墨被這憤恨蒙蔽了心智。
秦臻被關了九天,從水牢裏被帶出來時虛弱無比,被人帶回了住的地方,秦臻迷蒙中叫了白墨的名字。
白墨並沒有第一時間來看他,守著秦臻的心腹有些不忍,於是應著秦臻的話,說:“白大人已經在路上了,馬上趕過來了。”
聽到白墨已經在路上了,秦臻才虛弱地笑笑,然後沉沉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長,連太醫都懷疑他是不是要一直這麼沉睡下去了,可是昏睡了幾天之後秦臻還是醒過來了。他醒的時候白墨正坐在他身邊,手肘撐著下巴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你醒了?”白墨忙直起身子,伸手探了探秦臻的額頭,摸到正常的體溫後白墨才鬆口氣:“燒可算退了。”
秦臻彎了彎嘴角,一睜眼就看到心愛的人在身邊,果然是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你笑什麼笑,知不知道自己差點送了性命。”白墨的語氣充滿著責怪,板著一張臉,問的卻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我就沒有給你準備吃的。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秦臻雖然沒再笑出來,可眉眼裏都溢著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白墨的性子一向清冷,他肯守在自己身邊就意味著自己確實是很特別的。白墨那麼別扭的性格,卻肯為他付出,哪怕是一點一滴,也足夠了。
可是他萬萬不會知道,白墨正一步一步走向離他最遠的地方。
靖嶽國大敗蜀地異起之眾,尉遲琛心情大好,在宮裏設宴,大宴群臣。
不出所料的,下詔要白墨在宴席演奏。
演奏之前,白墨在房裏撫著那把秦臻千辛萬苦才弄來的桐木琴,默默下了決心。
秦臻被放出來的那天他不是不想去看秦臻,而是他不能。那時候的他正抱著琴坐在靖嶽國最出名的機關師家裏,求機關師給他的桐木琴弄上機關。
他要機關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等哪一天可以有機會用那把琴殺掉尉遲琛。等到那一天,即使他死無全屍,也死而無憾。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天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白墨坐下來輕輕撫了撫琴,他需要先試幾次,保證萬無一失地要了尉遲琛的命。
見白墨久久未出屋,秦臻就直接進了屋裏查看情況,卻險些被白墨彈琴時放出的暗器所傷。
秦臻瞪大了眼睛,一下衝到白墨跟前,拽住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卻難掩驚愕:“你想做什麼?”
“殺了那個昏君。”白墨說得很鎮定,那般決絕的模樣就像初見那樣。那雙肯為秦臻溫柔的雙眸此刻冰冷無比,即使是秦臻都隻望到了森森寒意。
“你瘋了?那樣你也會死!”秦臻幾乎是用吼的,對待白墨這樣的漠然他永遠無法保持理智,尤其是白墨在他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居然暗自做了這樣的安排,這無疑讓他接受不了。
可是白墨就相對冷靜得多,他不是舍得下秦臻,而是更不願看到他陷入危險當中。如果他不來做個了結,他們三個就永遠了結不了這些是非恩怨。
他不願讓秦臻為難,於是就選擇又自己來了結一切,哪怕最後的結果是賠上他自己與尉遲琛同歸於盡,隻要秦臻可以安然度過餘生他就心滿意足。
秦臻可以安穩地度過餘生,這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這輩子他是戰俘,低微卑賤無權無勢,能得到秦臻的愛已經是三生有幸,他不是一個貪心的人,他隻要知道秦臻對他有這般好就已經滿足了。
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要有一個配得上秦臻的自己,而不是一個殘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