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第一章: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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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達成,少年終於可以看見聲音的對象了,不由得又是一陣驚愕。在他想象中,那該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或者是一個麵目猙獰的惡魔才對。可是眼前的那個‘人’,或者不該稱之為人的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聖潔飄渺之意。
“你叫什麼名字?”
帶著清冷的聲音一出口,少年一瞬間從思考中醒過來。
“雲,雲生。”
“雲生。”那人一下子就準確的念出了他的名字,讓雲生有些驚奇。要知道他的名字的發音很怪,根本不是山遠國的語言或者是大陸通用語。
“你知道名字的種類嗎?”
名字還有種類?雲生從不知道名字竟然和食物一樣竟然還分種類。
“俗名、假名、真名、祭祀名。”
沒等雲生反應過來,她接著說道:“在祭司時代,用祭祀文字起名為祭祀名,這是隻有聖職者才能有的名字。”
一開始雲生並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隨著細想便有些眉目了。
“我的名字是祭祀名。”
“不隻有告知神的祭祀名才是祭祀名,你這隻不過是用祭祀文字取名的俗名。”
一股心酸浮上了雲生的心頭。祭司時代那個遙遠而失落的時代,極盡輝煌讓現在的人都不斷歌頌。即使是不愛讀書的少年也知道,能夠掌握那種失落時代的文字意味著不凡。
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母親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平凡。
張了張嘴雲生不知道說些什麼,到是那人接著說:“終有一天他們還會找到你。”
僅此一句話,便讓雲生全身戰栗。他並不是害怕,相比較與害怕他更多的是一種憤恨和複仇的欲望。
“你和金羽王國有關。”
“金羽王國?您說的是金羽帝國?”雲生有些奇怪這個人怎麼會稱呼金羽為王國,要知道王國和帝國可是有著大大的差異的。
帝國、王國、公國、藩國、屬國,在這個時代國家也是有著等級劃分的。帝國屬於一等國家,國力軍事和領土都是強大的。
“嗬,竟然是帝國了。”提到金羽那人似乎帶著些不屑在其中,讓她看起來多了幾絲人味。
“走吧,去問該問的人,你的身世。”在雲生還未問出來之前,那人便帶著雲生朝山穀的深處走去。一路上植被越來越少,漸漸的就裸露出了曾經的建築遺跡。
“這裏的每一塊石刻的年齡都在三千年以上。”那人平靜的看著想要去觸碰石刻的雲生,聲音中無悲無喜卻讓雲生停住了手。
“這是悲。”
“曾經被頂禮膜拜的朝聖之路,如今落寞掩埋了。這裏,曾經是山遠國的聖地。”
雲生呆了又呆,山遠國的聖地。那個在祭司時代失落的傳說之地,如今就在他眼前?
“聖地從未失落,隻是再難重現人間。”話語中雖不帶戚傷之感,卻讓雲生聽得有些落寞。
山遠國的聖地,風神之殿。踩踏著曾經的朝聖之路,曆史的流轉磨滅了太多的東西。倒塌的殿宇樓台,長滿青苔的神像,一切的一切說不出的沉重。
“到了,懲戒之門。”
那是一座灰黑色的大石門,不隻是以前便是這樣,還是現在變成了這樣總讓雲生感覺到一種陰冷之氣。
“這世界一切都有定律,我無法真正的代替你,所以你的仇該你來處決。”那人定定的看著他,接著說:“這是懲戒之門,進入門中你們的恩怨將有你們自己處決。在這門中會將你們的能力限製,但謹記那人已經成年。你可願進此門?”
雲生消化完他話語中的訊息,然後決然的點點頭。他早已無路可退,血海的深仇,滔天的恨意,不允許他膽怯。
“如此,如你所願。”
祭祀之音響起,在雲生的心口中浮出一條黑色的絲線。這是法則之線,有雲生的恨意牽引尋找他所恨之人。這條法則線延展到目不能及的地方,直到會帶來那個少年所恨之人。
法則線那個少年並不能看到,但是她卻能透過這個祭台看到。在他身上纏繞著太多的法則線,這個少年今生注定無法平凡。
當祭祀之音落幕,懲戒之門開啟。雲生進入門中,耀眼的光芒照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懲戒之神的虛影,問心無愧走過去,訴說你的冤屈。”
一下子雲生跪倒在懲戒之神前,心中的悲傷湧到心口。他無言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像神靈訴說著自己的冤屈。
懲戒之門外的那人歎了口氣,信仰之力從哪個少年身上溢出,可是神並不在。在祭司時代的那場信仰之戰中,葬掉的不隻是祭司時代的文明,還有神的垂憐。這是一個被神拋棄的時代,有信仰與否並無太大區別。
“賜予爾懲戒之刃。”
隨著話音的落下,雲生手中出現光點化為的刀刃,同時一人也出現在場中。隻是一瞬雲生便認出了那人,那是他即使挫骨揚灰也難以消恨的仇人。
“這是哪?”約翰有些驚恐的環顧四周,驀然發現眼前雙眼通紅仇視著他的獵物。在這之前他追逐獵物失去了蹤影,正在尋找的途中被莫名的力量所限製牽引。再恢複自由,便是到了這裏。
約翰雖然才晉級成為中級魔法師,但是他在一瞬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全身的魔法被限製,而眼前那個拿著匕首的獵物正盯著他。
約翰並沒有多想,跨步而去,踢倒雲生奪他手中的匕首。隻可惜他的手從匕首穿過,根本沒有辦法觸碰。他明白了,這是某種自己不可獲得的東西。在這裏恐怕整個是一個魔法擂台。
所謂魔法擂台,並不是用來比試魔法的地方,相反是用來限製魔法的地方。想到魔法擂台,再想到魔法擂台的契約約翰瞳孔驀地一縮。
這是,懲戒之門內!傳說中祭司時代風國聖地特有的決鬥地,將所有人的力能限製,讓人們以肉身搏殺結局仇恨。這是擊殺比自己能力高超的仇人的聖地,讓信仰者的仇恨得以安放。
他不想死,更不想這樣憋屈的死在連魔法啟蒙都沒有的毛頭小子受傷。一時間,他的拳頭越發的淩厲起來。
懲戒之門外一聲歎息,即使有這樣的決心,那個少年依舊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已。
“你手中的懲戒之人那人無法奪去,想想你母親的死,想想你今後要走的路。”她的話點燃了少年的仇恨之火,他揮舞著匕首像殺戮者砍去。可是那樣的手段,又如何是行走於黑暗中的魔法師的對手。
又是一聲輕歎,她絕對自己有些墮落了,竟然要去教導一個少年如何殺人。
“將你的懲戒之刃握在手中,刺向他的拳頭。”
恨有多深,懲戒之刃就有多利。鮮血四濺,那人的手指被削斷幾根。殺戮者迅速放開雲生,極速的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拚命吧,靠近他,纏住他,刺向他。”
少年如同猛獸一般,沒有思考沒有技巧,不要命的一次次衝撞向殺戮者。鮮血漸漸的染紅了懲戒之門,染紅了少年的衣襟。
哎!她並不是武者,也不知道如何去教導那個少年技巧。不過這些對於那個少年來說,足夠了。
“停手吧,不要將他殺死。”
少年癱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懲戒之刃被他丟在了腳邊。她進入門中,從後來摟住蜷縮顫抖的少年,遮住他的雙目輕輕的道:“恨難消,意難平。世間諸多不平之事,天意又如何?”
“雲生雖是祭祀文字,但為你俗名。而今賜予你假名,雲不知。”
雲不知依舊是祭祀語言,那時的雲生並不知思維何意。當多年以後他呢喃著這個名字,遙想著當初給他起名的故人,那時才知雲不知是為何意。
看著少年慢慢的平複了,但是她卻驀地眯起了眸子。一聲輕歎,歲月當真無情。曾經聖潔的懲戒之門,正吸收這被懲戒者的血液與魔力,帶著妖異抹殺那人的存在。
“走吧,離開這裏。站起來鎮定坦蕩的離開,堅定你自己的決心,不然你將被永遠困於這裏。”這是法則公平的體現,沒有任何東西是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夠得到的。
少年的身體早已布滿了傷痕,可是他咬著牙,顫抖這像門口爬去。他不能死在這裏,他要活著。母親為了她活著拚盡了最後的力量,他要活著手刃他的仇人。
當他爬出來後,一口鮮血從嘴邊溢出,他自身也蒼老了十歲。這便是代價,在短期內雲生無法恢複。精氣的流失,讓他蒼老,這代價其實並不算重。
就在雲生伏在地上踹息間,山穀間的空氣變得有些奇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