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栩的車軲轆聲消失在殿外，殿內的華寧笙半晌尚未能回神。
    莊羲穹帶著卷宗走了，要他去尋他……
    想起那覆著白鷹麵具的人，想起分道時所說的江南再遇。
    整整一月餘了。
    是了，因著天瞑宮的變故，他未能赴約江南，莊羲穹帶走卷宗也無可厚非，隻是……唐栩沒見到神劍，怎就把卷宗交予他了呢？
    唉，終歸是失約了。
    垂眸，視線觸及那桌幾乎沒怎麼動的飯菜，華寧笙又揚起笑。
    也罷，此番韶兒沒事便是最好。
    依著唐栩待韶兒的好，他該是不會放任危險近他半步的。如此便好，他也可安心的去尋莊羲穹……不，是去尋清陽昭雪還有那殺父仇人了。
    華寧笙終究沒在宮中滯停幾日，離開前也隻問了問其他幾位宮妃的情況。
    “稟後主，媛貴妃不長外出走動，八殿下也還未歸。”
    媛妃自生下八皇子唐晉後便再少出現，說是一心向佛理，也不諳塵世，就算是年幼的唐晉也被早早的送去了天山學武，至今未歸。
    “稟後主，文貴妃和玉貴妃最近又都有了身子……皇上往兩寢殿去的頗勤。”
    文妃和玉妃，五年前被冊立為五大貴妃，這兩人……便就是當年左相國的二小姐文君雅與蕭王府的二小姐蕭如玉。這些年兩妃也都分別誕下一子一女，卻不想這又有了……
    “稟後主，一月前皇上新納了兩位平妃，一位是江南來的落蘇美人，一位是西域外族進貢的女子。”
    一件件報上來，也大都是瑣事，聽得煩了，便開口打斷了，“華瑜如何了？”華寧笙瞥了眼小雲，問道。
    小雲一愣，立刻反應過來：“瑜貴妃除卻每月末會送信回相國府，倒也並無其他。”
    “子嗣呢？”華寧笙皺眉，十年了，這華瑜莫不是石女，連個兒子都生不出！
    “似乎……還沒有消息。”小雲暗自探著華寧笙的心思。她跟在鳳天宮伺候十年，自然知曉那瑜貴妃是後主這邊的人。
    五大貴妃，媛、莊、文、玉、瑜，如今也隻有瑜貴妃膝下無所出，若無子嗣，想在這後宮站穩位置，談何容易！
    “哼，倒是個廢物。也罷，明日請太醫去瞧瞧她的身子，暗自帶本宮的話去，今年務必要讓瑜妃懷上。”華寧笙說罷，便捋袖遣退了小雲。
    華瑜，便是當年相國府的那個二等丫鬟茗香。華寧笙的一念之間，便讓相國夫人認了她當義女，有了半個郡主的頭銜，進了宮……如今除卻十年未出一子，倒也沒有別的不妥，所以華寧笙待她還是不錯的。
    宮中滋事他都有所掌握，此番，倒也能安心離宮幾月了。
    隻是……
    莊羲穹會去何處呢？
    說來，西穹公子倒也本是個浪蕩不羈，喜歡四處遊走的人兒。
    此事，還真是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