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好玩，那就換一處。比如……江南的月居？”莊羲穹勾唇笑著，神色不清。
    華寧笙卻知，那麵具下定是一張帶著興味與使壞的邪肆的笑。
    夙瑾撓了撓腦袋，他好像，在哪裏聽過月居這個名字？是了！還在雲出縣時，酒樓中的那些人倒是提過……
    “你……！夙瑾，不準去！”蘇舟航頗溫和的形象早已不見，此時正赤目瞪著夙瑾。
    他又要去江南……那若是去了江南，哪裏還有再見之期？
    夙瑾這幾日也是被蘇舟航糾纏的煩了，當下便運起輕功，躍牆而出：“蘇掌門，這幾日叨擾了！”說罷，竟是無影蹤了。
    蘇舟航返身便要去追，卻被蘇薑闕一聲大喝震住：“你這不肖子，劍凰山的少主竟是要拋了這劍凰山去了是嗎！”
    蘇舟航渾身一震，垂頭，像是如困獸一般掙紮，“師父我……”剛吐出兩三字，卻又堪堪閉了嘴。
    最後，好似放棄了，他一動不動地停住，目光卻空洞的可怕。
    那雙要追出去的雙腿，終究還是沒能邁開。
    “蘇公子，這情吧，便是一簇九連環，難解。而放在你與瑾北公子身上，就是無解。”莊羲穹突然道出一句不明其意的話。
    而這話，卻仿佛一陣驚雷，好似驚醒了蘇舟航。
    蘇舟航身上的頹廢之氣仿佛一瞬釋放出來，看向夙瑾離開的方向，“嗯……大抵，真是無解罷。”滿滿的苦澀。
    無解，無解……他與夙瑾，哪來的可能呢？
    蘇薑闕看著徒弟的模樣，著實也氣悶，他的徒弟，向來溫和有禮，意氣風發。何時是這個模樣？難道，是他把劍凰山的職責都壓在他身上的緣故？他一直以為舟航被稱為公子，定當與夙瑾、莊羲穹那般的快意江湖得，難道……果然是這責任太重了否？！
    一瞬的，蘇薑闕仿佛有些不忍，連莊羲穹的身份還沒來得及過問，“你自己想想清楚，為師……也要想想清楚。”歎息著，便離開了。
    而蘇舟航，卻始終一動不動地立在原處。
    華寧笙見他這模樣，也沒了去交好的心思。淡淡瞥了眼蘇舟航，便朝莊羲穹道：“我明日便要離去，你得同我一道。”去江南，尋唐栩，這樣，兩人的合作便算是了結了。
    可突然又生了不舍……這算怎得回事呢？
    莊羲穹心思似乎不在這上麵，頗為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應下了。
    兩人一起離開小院。
    華寧笙行在前，心頭忐忑不定。他雖不知莊羲穹這人心裏到底有多少焉壞心思，可方才……他卻似乎從莊羲穹身上感覺出一股濃濃的悲涼……
    這悲涼，何處而來呢？
    莊羲穹走在後，滿眼都是那人青色的身影，他方才對蘇舟航說那句話時，何嚐不是在對自己說？……這情，若是放在他和華寧笙身上，也該是無解罷。
    他倒是不在意旁人的中傷，可華寧笙呢，他與自己不同，他……大抵是要放在心上的。
    唉，也罷，如今想這些，卻也是多了。
    最後，深深地看了他那青色背影一眼，終究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