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鏈（三）
    王菲菲醒來的時候已是在醫院的病房，睜開眼睛是滿眼的素白，明亮的燈光吊在正上方，耳邊傳來媽媽驚喜的呼喚：“菲菲，你醒了。”
    她努力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然後一臉驚恐的猛然坐起身：“媽媽，有鬼，我在衛生間遇到鬼了！”
    “別怕。”王菲菲的媽媽鄒女士將王菲菲攬在懷裏：“別怕，媽媽在這。”
    王菲菲被媽媽抱在懷裏之後整個人鎮定了許多，抬頭時看到坐在一旁的兩個青年，微微一愣，其中一位戴著眼鏡的青年衝她淡淡一笑，她一下子想起了是在哪裏見過，就是在百味居的衛生間，她昏過去之前的那個打開門的青年。
    王菲菲被秦紹陵狹長的眼睛凝視著，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兩頰微紅著輕輕推開了鄒女士：“媽媽，我沒事了。”
    鄒女士看著女兒臉色好轉，這才放下心想起了送王菲菲到醫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個警察，而另一位她有幸見到過一次。
    “真的很感謝二位。”鄒女士站起身向秦紹陵二人微微欠身，表達謝意後，又猶豫著開口：“秦先生，菲菲到底是怎麼了？”
    鄒女士是認識秦紹陵的，去年和她丈夫王富國去某個慈善晚會時遇到秦紹陵，王富國很是殷勤的同秦紹陵寒暄了幾句，秦紹陵就被某位王富國夠不上的大老板請走了，令她沒想到的是，秦紹陵居然還記得她是誰。
    “能讓我看下令嬡手腕上的手鏈嗎？”秦紹陵沒有直接回答鄒女士的問題，王菲菲絕對不會平白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遭遇驚嚇。
    “當然可以。”鄒女士雖然不是很清楚王菲菲手腕上的這條手鏈是哪裏來的，但是秦紹陵說要看，那就必然是這條手鏈有問題了。
    鄒女士拍了拍王菲菲的手臂，王菲菲稍微一猶豫，還是聽鄒女士的話將手鏈摘了下來，鄒女士將手鏈交到秦紹陵手上，又坐回王菲菲病床旁，和王菲菲一起看著秦紹陵。
    秦紹陵將手鏈拿到手上仔細看了看，還真是個不錯的東西，手鏈原本不是一體的，有幾顆後加上的珠子也是古物，但後加上的珠子主要是填補裝飾作用，打破了這手鏈原本辟邪的功用，變成了招邪。
    “朋友送的？”
    王菲菲點頭：“是我最好的朋友。”
    女孩子不太懂，隻是看著好看，朋友會喜歡就買來送人，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可以問問你朋友這手鏈是哪裏買的嗎？”
    王菲菲拿過放在矮櫃上的手機給齊嬌打了個電話，齊嬌在百味居也被嚇到了，隻不過是被王菲菲的暈倒嚇到了，在醫院等到鄒女士到達，就被她爸爸接走了。
    接到王菲菲的電話的齊嬌有些激動，得到王菲菲一切安好的消息這才放下心又囑咐王菲菲要多休息。
    王菲菲滿口答應：“對了，嬌嬌，你送我的手鏈是在哪買的？”
    “怎麼了？”齊嬌的聲音透著疑惑。
    “沒什麼，就是有個朋友看到了，她很喜歡，想問問。”王菲菲下意識的不想讓齊嬌知道真實的原因，畢竟這事兒透著那麼些不可思議，她怕齊嬌多想，也怕齊嬌跟著她一起擔驚受怕。
    “就是咱倆以前一起去過有一條買二手的舊街，有個叫牧塵的店鋪。”齊嬌沒多想，笑得有些得意：“這手鏈隻此一條，獨一無二！”
    兩個女孩子又聊了一會，直到齊嬌媽媽在那頭喊齊嬌睡覺，這才撂了電話。
    秦紹陵是知道那條街的，絕大部分都是西貝貨，但總有些運氣極佳的人能找到些好東西，甚至有些人在那條舊街一夜暴富。
    “這條手鏈先由我保管，遇到問題給我電話，不要讓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秦紹陵沒想這個時候去舊街，太晚了，舊街的店鋪早就關了。
    原本今天是他請金文龍吃個鍋子，好不容易那兩個與他有不同的想法，結果剛到百味居就碰上了出事的王菲菲，他和金文龍到這個點還沒吃上一口東西。
    剛出了醫院大門，金文龍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一看來電人，金文龍與秦紹陵對視一眼，苦笑道：“看來今天這頓飯是真的吃不上了。”
    “行吧，我和你一起，怎麼也掛了個顧問的名頭。”秦紹陵也是無奈，幹脆和金文龍一道去。
    上了車，秦紹陵拿出手機給常吃的店打了個電話訂外麵送到警局，索性多訂點給金文龍手底下人當夜宵，他和金文龍先去案發現場，等回到警局，外麵也應該到了。
    金文龍車開的飛快，剛剛電話裏說的清楚，滅門案，否則也不用這麼急著讓他過去。
    新調來的畢業生陳忱被分配給金文龍做助手，金文龍帶了他差不多一個月，發現這孩子天賦非常好，適合幹這行。
    “一家六口，男主人裘實是有名的慈善家，女主人張美玲是市醫院的外科主任，老太太任春霞和老爺子裘振都是大學的退休教授，大兒子裘明上初三，小兒子裘晏還在上幼兒園。”陳忱先是同秦紹陵打了個招呼，就將手中的相片遞給金文龍：“兩位老人都死在了臥室，裘實和張美玲都是在客廳，裘明在自己的房間，裘晏則是在衛生間，您進去看就知道了，手段極其殘忍。”
    金文龍點頭，滅門案他經手了許多，大部分都是仇殺，小部分是為財，還有些幹脆是遇到了變態殺人魔，希望這個案子沒那麼寸遇到變態，排查起來可是困難許多。
    高層十二樓，1203，乘電梯上來的時候遇到了十一樓的住戶，陳忱幹脆露出小虎牙和出門回來的大媽攀談了起來。
    “裘老爺子一家可都是好人，怎麼就糟了禍了。”看來大媽也是聽說了樓上發生的事：“他家人應該沒有和別人家結怨吧，反正我是沒聽說。”
    陳忱又敲了幾家門，說法都和大媽差不多，沒有什麼有用的訊息。
    金文龍一進入凶案現場就皺起了眉，這血腥味也太濃了。
    “廚房裏滿滿的都是血。”陳忱追了上來，剛剛他在樓下沒有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濃厚到隔了兩層口罩還熏人心脾的地步：“還不知道是不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