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三）
    當夜程東明在單位吃過夜宵，將包裝處理之後，心裏總覺得有些慌，而且劉萌萌在電話裏的狀態也有些讓他在意，索性就在走廊裏又打了個電話回去。
    第一個，劉萌萌接了，電話裏滋啦滋啦的響，沒有說話聲，原以為是信號不好，程東明就撂了，電話隔了兩分鍾又撥了過去，這回那邊沒有接。
    程東明當時心道不好，匆匆回了辦公室，卻聽到微信提示音，解開屏鎖，劃了幾下，劉萌萌微信上說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手機進水了，話筒不太好使。
    程東明知道劉萌萌有在洗澡時用手機看電影的習慣，以前也有手機掉到浴缸裏的情況發生，所以程東明沒多想，隻是發了文字說他明天休息，帶劉萌萌去修手機。
    接過程東明遞來的手機，上麵赫然是昨夜程東明和劉萌萌的聊天記錄，與程東明所說吻合，金文龍又看了眼上麵的時間，也與方生陽記錄的錄像上的時間進皆相符，程東明此時所說的基本可信。
    “既然是這樣，又為何要刪掉通話記錄？”
    “我剛走到樓下，就聽說出事了，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心裏一慌，就把通話記錄給刪了。”程東明用雙手抱住了頭，嗚咽著緩緩地說：“都是我的錯，如果萌萌沒有來，就不會，就不會變成這樣。”
    金文龍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他做刑警這麼多年，見到的生離死別太多，有心開口說幾句溫和話，卻不知說什麼好。
    “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情？”金文龍等了許久，見程東明的情緒穩定了不少，這才又開口。
    程東明抹了兩把眼淚，抬起頭，悶聲道：“沒有，我每天都是上班下班，直接回家，也就是這段時間萌萌來了，我休息的時候會陪她出去逛逛街，吃個飯什麼的，萌萌也是足不出戶那種姑娘，不過萌萌前天到時說過樓下有個戴黑色口罩的人，行為奇奇怪怪，我們找過小區保安後，就沒見過這個人了。”
    戴黑色口罩？這個天氣倒不是很顯眼，能讓劉萌萌覺得行為奇怪，必然不是一般的舉動：“有說是什麼奇怪的行為嗎？”
    “好像是總站在樓下向上看，但是具體又不知道在看什麼。”
    程東明家住在四樓，若是從樓下往上看，倒是能看清楚些東西，現在看來這個黑色口罩嫌疑很大，幸好程東明租住的蓮華小區算得上是高檔小區，設施一應俱全，監控裏總能得到點訊息。
    金文龍出了審訊室，秦紹陵緊隨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著回到金文龍的辦公室。
    “程東明沒有說謊，而且程東明身上纏繞了血腥氣，很有可能曾與那個戴黑色口罩的擦肩而過，等他情緒再穩定些，讓他好好回憶下。”秦紹陵頓了頓，抽走金文龍手裏的煙：“程東明是凶手的最初目標無疑，程東明說過他是臨時加班，而劉萌萌也不是個愛出門的姑娘，就連鄰居都很少知道程東明家裏都有誰，凶手很有可能並不知道劉萌萌就住在程東明家，而凶手選定了時間，程東明又因為臨時加班而沒在家，這時候在家的劉萌萌就被迫成為凶手並不是很滿意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麼劉萌萌屍體要比前兩個受害人還要淒慘。”
    “什麼建議？”
    “在監控裏找到戴黑色口罩的人並不難，難的是確定身份，先找了再說吧。”秦紹陵揉了揉額頭，將全身的重量放到沙發上：“能帶我去下法醫那裏嗎？”
    “走，正好發了信息讓我去取報告。”
    法醫那裏給出的結論領金文龍很是振奮，確定了死者身份為劉萌萌無疑，可是在檢驗死者DNA時發現了另一組不屬於死者也不屬於程東明的DNA，排查了DNA庫，沒有匹配。
    “大海撈針。”
    “能撈針總比什麼目標都沒有的好。”金文龍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這算是他自進入這個月以來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之一：“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再通知我。”
    法醫點點頭，表示金文龍可以走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原本是想要其他組員去查相關監控，金文龍此時覺得還是他與秦紹陵去一趟的好，他總有種感覺，覺得那戴黑色口罩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小區內的住戶。
    “這種事情，問問保安應該就能知道了。”秦紹陵對於金文龍的猜測較為認同，蓮華小區外人是不允許隨意進出的，如果沒有門禁卡，出入是必須登記的，除非黑色口罩對蓮華小區特別熟悉，知曉小區的另外出路。
    坐到副駕駛，開到大門的時候正好渡仁迎麵而來，手裏拎的東西不少，秦紹陵敲了敲窗戶，示意渡仁上車，渡仁將東西一股腦都放到後座上，鑽進車門：“回去了？”
    “先去趟蓮華小區，或者你可以自己先打車回去。”秦紹陵回頭，正看見渡仁頂著一幅迫不及待的表情手腳麻利的打開了一個塑料袋。
    “我還是和你們一起。”渡仁手上的動作沒有半分懈怠，坐在金文龍的車上依舊可以大快朵頤，如果打個車，整個車程他都要老老實實的了。
    秦紹陵太了解渡仁是怎麼想的了，看著渡仁迫不及待的樣子輕笑：“你隨意。”
    路程不算太長，可惜趕上堵車，到達蓮華小區的時候差不多快到晚飯點，一路上吃了個半飽的渡仁表示要和秦紹陵二人一同行動，金文龍沒意見，多個人也好。
    出示了證件，年紀稍長的保安快速扒了兩口飯，客客氣氣的帶著三人往監控室去，小區出了這樣的事，他們當保安的也不好做，住戶的眼睛都看著呢，搞不好他們這些人都會丟飯碗，現在警察來了，可不得好好配合著，讓警察能今早破案。
    監控室的負責人手腳麻利的將當天的監控調了出來，又將往前推一周的監控一同全都傳到了金文龍的U盤裏，又和保安問了幾個問題，其中有個新來的年輕人若有所思的給出了一個金文龍興奮不已的線索，金文龍捏著U盤長長舒了口氣，這趟真沒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