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二）
    金文龍載著秦紹陵先回了秦古齋，渡仁與渡厲都在，秦紹陵這回外出的時間頗長，有差不多一個月，秦古齋的一切事物都由兩者處理，意外的，處理的都相當不錯。
    “你先去洗個澡收拾下自己，等下我同你回警局，去會會那個程東明。”秦紹陵找了一條幹淨的毛巾丟給金文龍，為了趕回來，沒有能夠乘坐舒適的列車，而是倒了好幾個車次，風塵仆仆的，很累，需要一個熱水澡，和一杯熱茶。
    金文龍接過毛巾，點了點頭，程東明的話很可能有不盡不實的地方，王灣雖然是訊問的高手，可秦紹陵能看透的是人心。
    吃了口熱乎飯，掌勺的是渡厲，渡仁這個隻會吃的古董曾經嚐試做過一次飯，那味道實在難以言喻。
    “我也去。”秦紹陵不在的這段時間，渡仁憋壞了，白天一直在秦古齋裏沒有挪過位，晚上又不願意動彈，三餐也一直是渡厲解決，他需要補充能量。
    秦紹陵點點頭，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整個人終於完全暖了過來：“警局不遠有家味道不錯的鹵味店，隻是需要排隊，你去買點鹵味，給渡厲帶兩隻燒雞。”
    渡厲一聽到燒雞，整隻都精神了不少，也不糾結秦紹陵帶渡仁走而將它留下。
    去警局路上開車的是渡仁，金文龍被勒令閉眼養神，而秦紹陵則翻看起前兩個案子的相關檔案，照片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遇到過如此邪惡的氣息，要比他曾經接收的有幾件器物還要棘手些。
    “有什麼發現？”金文龍實在是睡不著，秦紹陵翻動文件的聲音一停，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點有用的信息。
    “有點。”秦紹陵合上檔案，揉了揉鼻梁：“不過還是要見過那個程東明才能確定。”
    警局裏依舊忙碌，金文龍他們組人有一大半都在辦公室，就手中現有的線索進行假設分析，可大家心裏都明白，就這點線索，別說想找出個嫌疑人了，就連上兩個案件的死者身份都還沒能確定。
    “頭兒。”看到金文龍推門進來，幾人立刻起身，他們現在就是愁，一點頭緒都沒有。
    “程東明呢？”
    “和老陳在2號審訊室，這程東明和他未婚妻都是孤兒，除了彼此，連個家人都沒有了。”王灣調查了程東明的人際關係：“說實話，這程東明挺有意思，職位不低，人緣也不錯，卻沒有一個能稱之為朋友的人，平時從不交際，他同事更不知道關於他未婚妻的事，我們也打電話去劉萌萌工作單位了，不過現在放假，沒人接。”
    “程東明公司那邊我和小劉去的，和程東明說的一樣，臨時加班，有一個辦公室的兩個同事替程東明證明他一整個晚上都在公司，調取了監控，也證明程東明是今天一早離開的公司。”另一名警員方生陽站起身接著王灣的話往下說：“不過有個疑點，程東明說過，在吃夜宵的時候接到過劉萌萌一個電話，然後他又回撥了，這兩個都被他同事證實了，可我們在調取的監控中看到這個程東明吃完夜宵丟垃圾的時候，在走廊裏又打了兩個電話，我們在程東明的手機裏沒找到這兩個電話的通話記錄。”
    “這還不算什麼，我和小劉兩個人針對這點詢問了程東明，程東明表示他後來根本沒打過電話，等我們出示了錄像，他就什麼都不說了，一直沉默到現在。”王灣狠狠的按了下桌子：“這個程東明絕對有問題。”
    金文龍點點頭，程東明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可這不足以證明程東明與本案無關，程東明身上的疑點還需要核實，雖然是沒有作案時間，但不排除凶手與程東明相識，他可是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
    “王灣，你和小劉去跟劉萌萌那條線，陽子和我去審訊室，今天必須弄明白程東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算多了。”
    即使程東明有嫌疑，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沒法將程東明扣留太長時間，現在這個案子必須爭分奪秒。
    方生陽敲了敲審訊室的門，推門進去的時候程東明正靠在椅子上假寐，知道有人進屋也沒睜一下眼睛，方生陽走到老陳旁邊耳語了幾句，老陳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往外走，而方生陽則一屁股坐到了老陳剛剛坐著的椅子，拿起報紙隨意翻了幾下，上周的，沒什麼感興趣的。
    “文龍，程東明這小子確實冷靜的很，一點都不像剛沒了未婚妻的樣子，除了王灣問話的時候，這小子一直就這麼閉著眼一聲不吭。”老陳指了指監控裏一動不動的程東明，又給自己點了顆煙：“這小子不好弄。”
    “老陳，我們一貫是隻看證據，隻要找到了相關證據，程東明就算一聲不吭，我們也能把案子辦了。”金文龍向來對嫌疑人的口供不是很堅持，他們組多數時間都是零口供辦案，有實錘的證據才是最重要的。
    “這到是。”老陳吐了個煙圈，捏了捏自己酸疼的肩膀，年紀大了，熬不過這幫子年輕人了。
    讓老陳留在監控室，兩人進了審訊室，程東明依舊閉著眼睛，秦紹陵拉了張椅子坐到最遠的角落，刺啦的聲音劃破寂靜，金文龍冷眼自上睨視眼皮跳動的程東明，敲了敲桌子：“程東明，有幾個問題需要你配合。”
    “好。”程東明睜開雙眼，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金文龍見狀也沒急著開口，接了杯熱水放到程東明麵前，程東明抬眼看向麵無表情的金文龍，張張嘴，道了聲謝。
    “說說那兩通沒有記錄的電話吧。”
    程東明雙手握著杯子並沒有喝，直勾勾的盯著緩緩上升的熱氣，不言不語。
    金文龍也不著急，他有這個耐心，可坐在對麵的程東明未必能受得住這令人窒息的空間。
    “是我，是我給萌萌打的電話。”
    聽到程東明的話，金文龍連同小劉都來了精神，程東明接下來的話可能就是揭開謎底的關鍵所在。